林小满蹬着电动三轮车进“阳光小区”时,车斗里的猫草盆栽正晃着细叶哼歌——这是她特意为小区宠物友好区定制的耐啃品种,混了猫薄荷和小麦草,既无毒又抗造,昨天小区张姐还特意发消息说“等不及让她家猫咪尝尝”。
刚拐到宠物区路口,就听见一阵“汪汪”的狗叫混着争吵声,音量大得能掀翻小区凉亭的顶。林小满赶紧刹车,车斗里的多肉没坐稳,“咚”一声撞在猫草盆上,立刻炸毛:“哎哟!我的腰!这谁吵架呢?比菜市场砍价还热闹,吵得我叶片都发麻!”
探头一看,宠物区里一片狼藉:刚种的三盆猫草被连根拔起,叶子散得跟碎纸片似的;两丛薄荷被踩成了绿泥,花盆裂成两半;最惨的是那盆耐咬的狗尾巴草,茎秆被掰断,穗子掉在地上,还沾着点狗毛。张姐抱着她家橘猫,正对着个拎着狗绳的大爷嚷嚷:“王大爷!肯定是你家‘旺财’弄的!昨天你还说这猫草‘占地方,耽误狗跑’,今天它就被拔了,不是你是谁?”
被称作王大爷的老头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狗绳攥得死紧,绳上的旺财是只黄白相间的土狗,正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地哼唧:“我家旺财才不碰这玩意儿!它只爱啃我家沙发脚,上次张姐你家橘猫抢它狗粮,它都没敢还手,哪有胆子拔草?”
林小满赶紧把车停好,蹲下来查看被拔的猫草——根系还带着新鲜的土,是被人用手硬拔的,不是狗刨的;薄荷花盆碎片上有个清晰的鞋印,尺码很大,不像张姐或王大爷的(张姐穿36码运动鞋,王大爷穿41码布鞋,鞋印至少43码)。
“先别吵,”她捡起一片猫草叶子,指尖刚碰到,就听见猫草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满……疼死我了!刚才有个穿黑夹克的人,蹲下来假装喂我,一把就把我连根拔了!还说‘拔了这些草,这里就能改停车位’,他身上有股汽油味,还拎着个画满线的纸,上面画着车位线!”
“改停车位?”林小满一愣,“小区里要改停车位吗?”
旁边的狗尾巴草也气冲冲地补充:“他还用个带反光条的锥子砸我花盆!说‘砸烂了,物业就会同意改车位’!我看见他袖标上写着‘停车管理’,但我之前见过小区的停车管理员,根本不是他!”
李婷抱着相机赶过来,一看见这场景就“嘶”了一声:“我的天!这猫草昨天刚种,今天就成这样了?”她镜头扫过薄荷花盆碎片时,突然停住:“小满,你看这个!”
碎片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小区宠物区的平面图,用红笔把绿植区全圈起来,标上“车位1、车位2”,角落还写着“刘老板承包”,纸上沾着点猫草汁液,还有股淡淡的汽油味。“刘老板?”小区物业的赵经理匆匆跑过来,手里攥着业主投诉表,“是小区外那个开汽修厂的刘老板!他上周来找我,想承包小区的闲置地改停车位,我没同意,说宠物区是业主投票定的,不能改!”
刘宇背着检测箱走进来,蹲下来取了点猫草根系的土:“先检测一下土壤,看看是不是养护问题,不过看这拔根和砸盆的痕迹,人为破坏没跑了。”检测仪屏幕跳了几下,显示土壤湿度正好,猫草根系健康,排除了自然枯萎的可能。
“不是养护问题,就是故意破坏。”林小满拿起那张停车规划图,“这图上写着刘老板承包,而且猫草说凶手有汽油味、带假的停车管理袖标,刘老板开汽修厂,天天接触汽油,很符合。”
张姐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想改停车位,怕我们业主反对,就故意破坏绿植,嫁祸给王大爷,让我们觉得宠物区没用,好同意他改车位!”
王大爷也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这黑心老板!我家旺财招他惹他了,凭什么嫁祸我们?”旺财也跟着“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就是!我只啃拖鞋,不啃草!”
赵经理掏出手机给刘老板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声音油腻腻的:“赵经理啊,是不是想通了,同意我承包停车位了?”
“你在哪?”林小满接过手机,“阳光小区宠物区的绿植被人破坏了,现场有你的停车规划图,猫草说凶手有汽油味、带假停车袖标,你上周是不是去宠物区踩过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始耍赖:“我可没去!那规划图是我随便画的,汽油味谁没有啊?你们别冤枉好人!我现在在汽修厂,没空跟你们瞎扯!”
“你确定在汽修厂?”李婷突然开口,“我刚查了小区门口的监控,十分钟前你还戴着假的停车管理袖标,在宠物区附近晃悠,手里还拎着个隔离锥,跟狗尾巴草说的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东西掉了,接着就是慌乱的辩解:“我……我就是去看看!我没拔草!那隔离锥是我捡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想改停车位,我现在就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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