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阮支书吗,我向河渠,没,还没答应呢,我准备继续跟他谈,全力说服他。今天回不去了,什么时候说通什么时候回去。好的,就这样。打算趁这个机会到各车间走一走,吹吹风,让来的走的都风平浪静。”坐在旁边听的赵国民点点头,葛春红则云里雾里的,什么也不明白。
连续四天在江南逛悠,该找的人找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向河渠和赵国民回到生化厂。当天下午秦经理参加了厂班子与赵国民的正式会谈。
开场白过后赵国民说出下面的一段话,他说:“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面对肝素车间的现状确实不能无动于衷,阮支书要我挑起这副担子,坦率地说我确实害怕挑不动。因为我知道许主任能力不小,又有阮支书的全力支持,还走到这种地步。我能行吗?正因为害怕才极力推辞,不愿也不敢接,所以断然回绝了。阮支书你多担待。”
在听阮志清说:“能理解。”之后他继续说:“向会计这几天穷追猛打,这种一心为集体的劲头儿让我想起他在江南的那股子拼劲儿,真让我感动。外甥不离舅舅家门,舅舅一心扑在集体上,外甥却只想着自己的困难,一个党员还不如一个党外人士,真觉得羞愧。没说的,我答应跟他回来。”曹厂长说:“早就应该这样了。”
赵国民望望曹厂长,笑笑说:“阮支书,我们都是党员,都当过兵,我来得直爽,你要我干呢,就得满足我的条件。能满足呢,我不能扭亏为盈,回家种地去;不能满足呢,对不起,让我回江南呢,我还回去,不让呢,我离厂另谋生路去。”
阮志清说:“说说你的条件吧,只要我阮志清能办得到的,一定满足。”
“那好,向会计,对不起,万一因为束手束脚完不成任务,反而会拖累你,我不能没有条件。”赵国民望着向河渠说。向河渠笑笑说:“阮支书不是说了么,有什么条件你提嘛,但要合情合理。”
赵国民提出的条件共有五条:第一条,招工权他不要,但要有人事辞退、奖惩权;第二条,有与原料供应单位莶订协议权;第三条,有产品自行销售权;第四条,自他接手之日起,车间利润的10%,包括薛晓琴的1%归他处理;第五条,允许他自办肠衣加工场,所需资金在车间利润中支付。
赵国民说完了,蒋国钧问:“就这五条?”“就这五条,秦经理,各位领导,你们商量商量,我先回家一趟,明天来听信。”说罢,他站起来要走。
阮志清说:“你稍微等一会儿,马上给你答复,怎样?”“阮支书,别忙着答复,你们仔细商量商量,为难呢,就别答应,想好了再定。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向会计说我爸妈很是惦记着,我得先回去一下。明天见。”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向会计,你怎么不拦着他等一会儿呢?”曹厂长抱怨说。“曹厂长,让他走吧,去江南前我去看望了他全家,家人很是盼望他回来。我也算是带着家人的愿望去做工作的吧。让他回去听听家人的话也好。他已好长时间没回家了,难怪家人惦记他的。”说罢向河渠将目光看了大家一圈,说:“秦经理,阮支书,两位厂长,看看他的条件是不是苛刻?有什么不对头的?大家斟酌斟酌。”
曹厂长说:“利润的10%是不是太多了,挣一万他就要拿一千?”蒋厂长笑着说:“老曹,别忘了现在可亏着本呢,厂里倒贴三千。挣一万给他一千,厂里得的可是九千。让我要,可能要的比这还要多。再说了,你以为他揣在自己怀里呢?要是这样,他在江南还能得人心?他不答应,你能挑这副担子?”
阮志清也在心里盘衡着。他盘衡的倒不是这10%,主要是前面那三权。这三权一给,肝素车间就成了他的江南了,不,比江南还要江南,江南的产品还不归他销售呢。他在盘衡着,也在暗恨着向河渠。
他认为凭赵国民不一定能提出这三权,尤其是销售权。去年江南就曾提出过各分厂产品分开销售,单独核算,那绝对是向河渠的阴谋,今天又是江南的翻版。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不答应,他不干怎么办?还能真让他自谋生路?他一自谋生路,那江南一片有多少不归于他?不答应,这肝素车间没人能管,只好关门,还不如答应呢。答应了,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是江南归了许家富,不再是姓向的了;二是肝素车间毕竟能养那么多人,还有90%的利润。盘来衡去,觉得还是答应的合算。
曹、蒋在为条款事议论不休,阮、向二人却一言不发。秦经理心知肚明。当然他知道这五条肯定出自向河渠的授意,除10%的利润似乎嫌高了些外,其余四条是没法驳回的。更何况赵国民还有那句狠话,意思是宁可回家种田,也要坚持条件呢。见阮志清好长时间没吭声,他问:“老阮,你怎么看待这些条件?”
“经理认为呢?”阮志清不答反问。秦经理说:“猛一听条件有些苛刻,有职工辞退权,有供销权,好象要求嫌高些。可是细想想,在一个亏本车间里,没有奖惩和辞退权,能镇得住大家?他可没要招工权啊,就是说他没有安插私人的打算,还是自觉置于厂方领导下的。一个车间的亏本,在供销方面都是有重大关系的,买贵了,卖便宜了,或者大价钱买了劣质原料。要扭亏为盈,要求供销权,也不算过分。至于增添肠衣加工场,不要你另外花钱,在他挣的利润中新增项目,又何乐而不为?大家想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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