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三月中旬,瓦窑堡兵工厂迎来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原料危机。
这天一大早,王老铁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林烽的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满头大汗地喊道:“厂长,不好了!咱们的镍币快用完了!”
林烽正在审阅新反坦克炮的设计图纸,闻言手中的铅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什么?上个星期不是还有半麻袋吗?”
“那是最后的库存了!”王老铁急得直搓手,“昨天试炼第七炉特种钢,把最后那点镍币全投进去了。现在咱们的镍料只够再炼两炉,铬矿也只剩三十多斤!”
这时唐忠祥也拿着一份报告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厂长,我刚核算过,如果要实现57mm反坦克炮的月产五门目标,每月至少需要铬矿七十斤、镍料一百三十斤。按现在的储备,最多撑半个月。”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老周闻讯赶来,听罢情况后,习惯性地掏出烟袋,却发现手抖得连烟丝都装不进去:“这可咋整?好不容易才攻克了特种钢的配方难题,难道要因为原料短缺前功尽弃?”
林烽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突然停在墙上的太行山矿产分布图前:“同志们,别忘了咱们的老传统——自力更生!既然买不到,咱们就自己找!”
“找?上哪找去?”王老铁哭丧着脸,“这铬矿镍矿可不是煤炭,满山都是。”
林烽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还记得去年地质勘探队做的调查报告吗?这一带,”他的指挥棒停在标着“青龙沟”的区域,“据说有金属矿脉的迹象。”
唐忠祥推推眼镜,凑近细看:“确实有记录。但当时因为设备有限,没有进行深入勘探。”
“那就现在去勘探!”林烽果断地说,“老铁,你去把沈泉叫来。这次勘探任务,需要保卫科配合。”
半小时后,沈泉跑步赶到,听说要进山找矿,立即拍胸脯保证:“厂长放心!我亲自带勘探队去!保证完成任务!”
“先别急。”林烽示意大家坐下,“这次找矿非同小可。老唐,你把铬矿和镍矿的特征跟大家讲讲,免得见到了都不认识。”
唐忠祥立即打开笔记本,认真讲解起来:“铬铁矿通常呈铁黑色或棕黑色,有金属光泽,密度大,手感沉。镍矿多为针镍矿或镍黄铁矿,呈青铜黄色,常有绿色氧化斑...”
王老铁听得直挠头:“唐工,您说这些太专业了,咱们这些大老粗哪记得住啊!”
林烽笑道:“老铁说得对。这么着,我教大家一个土办法。”他拿起两块矿石标本,“铬矿特别重,一块拳头大的铬矿比同样大小的普通石头重一倍还多。镍矿嘛...”他想了想,“用锤子敲打会发出一种特殊的臭味。”
“这个好记!”沈泉高兴地说,“重的就是铬矿,臭的就是镍矿!”
老周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要我说,还得找当地老乡打听打听。他们祖祖辈辈在山里生活,哪块石头特别,他们最清楚。”
“老周这个建议好!”林烽眼睛一亮,“沈泉,你带勘探队出发前,先去找各村的老猎人和采药人聊聊,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第二天清晨,一支特殊的勘探队集结完毕。除了三名地质队员和十名保卫科战士外,沈泉还特意请来了附近村庄最知名的老猎人赵大山。这位年过六旬的老猎人在太行山里打猎四十多年,对每一条山沟都了如指掌。
“赵大爷,这次可就全指望您了!”沈泉握着老猎人的手说。
赵大山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说:“沈团长放心,别的我不敢说,这太行山里的沟沟坎坎,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勘探队冒着清晨的寒意出发了。临行前,林烽特意来送行,他把沈泉拉到一边,低声嘱咐:“记住,安全第一!遇到敌情立即撤回,矿石再重要也没有同志们的生命重要!”
“厂长放心!”沈泉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头三天的勘探一无所获。勘探队走访了七个村庄,询问了数十位老乡,虽然得到不少线索,但实地勘察后都失望而归。
第三天晚上,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年轻的地质队员小李忍不住抱怨:“沈团长,咱们这么找是不是太盲目了?太行山这么大,要找两种特定的矿石,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沈泉正在擦拭枪支,头也不抬地说:“急什么?才三天就泄气了?当年我们红军长征,走了一年多都没叫苦!”
赵大山坐在火堆旁,不紧不慢地卷着烟卷:“小伙子,找矿如打猎,要沉得住气。我年轻时追一头豹子,在山里跟了七天七夜才得手。”
正说着,营地外传来脚步声,哨兵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走了过来。
“长官,这位刘大娘说有重要情况报告。”哨兵敬礼道。
沈泉连忙起身让座:“大娘,您坐。有什么情况您慢慢说。”
刘大娘操着浓重的山西方言说:“俺听说你们在找那种特别沉、特别硬的石头?俺娘家青龙沟那边,倒是有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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