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幽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但林墨指尖传来的触感却无比真实——那半截“引信”不再冰冷死寂,反而透出一丝微弱的温润,如同沉睡的玉石被悄然唤醒。
更强烈的是怀中两块青铜碎片的共鸣,它们震颤着,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悲伤、急切与警惕的复杂情绪,通过国运之力的连接,清晰地传递到林墨的心神之中。
“怎么了?”苏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样。
林墨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与三件古物的感应中。《人皇经》的力量如同细腻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半截“引信”。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
在“引信”锈蚀的外壳之下,核心处那几个黯淡的符号,其本质结构与“钥匙”碎片上的古老篆文同出一源!就像同一棵树上分出的两根枝桠,一根向阳而生,承载雨露阳光,化作郁郁葱葱的华盖(钥匙);另一根却探入幽暗之地,汲取阴冷养分,长成了扭曲诡异的形态(引信)。
同源,却异流!
“钥匙”指向的是“秩序”、“承载”、“生发”,是文明薪火的延续;而这“引信”,指向的却是“引动”、“归寂”、“虚无”,仿佛是为了打开某个通往终极虚无的门户,或者……是为了终结某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难道……上古时期,先贤们在打造“九鼎之钥”稳定九州结界的同时,也留下了某种应对最坏情况的“后手”?这“引信”,就是启动那个“后手”的钥匙?而魂祭司、乃至其他势力,就是想利用这个“后手”?
这个推测让林墨背脊发凉。
“发现什么了?”风清云也看出不对,沉声问道。
林墨睁开眼,将他的发现和推测说了出来。苏婉立刻在平板电脑上调出相关资料进行比对,风清云的脸色也越发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引信’就是一把双刃剑,甚至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风清云踱步道,“绝不能让魂祭司得到它完成仪式!”
“恐怕没那么简单。”林墨摩挲着“引信”,感受着其中那丝微弱的、与“钥匙”同源却背道而驰的波动,“我感觉,它已经被一定程度‘激活’了。魂祭司在防空洞的仪式,可能并非完全失败,至少……它让这沉睡的‘引信’苏醒了一丝。现在它就像一颗不稳定的种子,留在我们手里,或许同样危险。”
一时间,医疗室内陷入了沉默。如何处理这烫手山芋,成了难题。
……
接下来的几天,龙魂司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对外,加强了对各入境超凡者的监控,尤其是与“创世纪”、教廷激进派、东瀛剑阁激进派相关的人员;对内,则加紧了对“引信”和“钥匙”关联性的研究,以及林墨的安保。
林墨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某种“常态”,在基地、校园和龙魂司安全屋之间三点一线。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愈发汹涌。
这天下午,林墨难得有一段空闲,和苏婉在基地内部的花园里散步。说是花园,其实更像一个模拟自然环境的生态区,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带着暖意。
“还在想‘引信’的事?”苏婉看着林墨微蹙的眉头,轻声问道。
林墨点了点头,在一处仿制的溪流边停下脚步,看着潺潺流水:“我在想,上古的先贤,为何要留下这样一个指向‘归寂’的后手?他们当年,到底在防备什么?或者说……封印了什么?”
苏婉沉默片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笔记本,递给他:“这是我父亲当年参与一次三星堆外围考古调查时的手记副本,里面提到过一个猜想,我一直觉得太过荒诞,没当回事。但现在看来,或许有点关联。”
林墨接过笔记本,翻开苏婉指明的那一页。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
“……祭祀坑中发现非正常断裂的青铜神树残枝,其断裂处能量残留指向非自然的‘湮灭’属性,与主流‘生生不息’的青铜礼器理念截然相反。推测,古蜀文明可能曾面临某种‘不可名状’之大恐怖,部分祭司试图打造‘终焉之器’以对抗,或……同归于尽。”
终焉之器!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这描述,与“引信”带给他的感觉何其相似!
“你父亲他……”
“那次调查后不久,我父亲就因‘意外’去世了。”苏婉的声音很平静,但林墨能听出那平静下的波澜,“这本手记,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林墨合上笔记,郑重地递还给她:“谢谢。”
苏婉摇摇头,抬眼看他,阳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林墨,我知道你背负了很多,但探寻真相的路上,你不是一个人。我……我们会陪你一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墨看着她,心中那股因“引信”和重重迷雾而产生的沉重感,似乎被这阳光和话语驱散了些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