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将谢老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得只剩几缕青烟。
三年无虞,然后必死?
这巨大的落差,让这位见惯风浪的老人也一时难以承受,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轮椅扶手。
秦老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云小姐!既然您能一眼看穿谢老的病症,定然有根治之法,对不对?求您大发慈悲!无论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辞!”
云霆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谢老若能康复,其所能带来的能量和资源将是难以想象的!他连忙附和:“是啊知意,你若真有办法,一定要救救谢老!”他甚至忘了质疑女儿是否真有这个能力。
顾衍之紧抿着嘴唇,看着成为全场焦点的云知意,心中的惊涛骇浪难以平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弃子的未婚妻,似乎真的掌握着某种能颠覆他认知、甚至颠覆阶层的力量。
云知意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目光再次落在谢老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根治,也非不可。”她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但你体内的并非普通寒毒,而是一缕极寒属性的能量残渣,已与你的骨髓、经脉乃至神魂部分纠缠。强行拔除,以你如今油尽灯枯的身体,顷刻间便会崩溃。”
谢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嘶哑道:“小姐所言极是……多年前老夫曾意外卷入一处极寒之地,回来后便落下这病根,日益沉重……那些国手名家,连根源都说不清,更遑论治疗。”
云知意微微颔首:“寻常手段,自然无效。需以至阳之物护住你心脉神魂,再以至阴之物为引,将那股极寒能量缓缓诱出、中和、化去。阴阳相济,方能根除而不伤根本。”
“至阳之物?”秦老立刻看向手中的赤阳珠,“小姐,此珠可行?”
“它?”云知意瞥了一眼赤阳珠,“护住心脉三年尚可,用作根治的主药,品阶还差得远。杯水车薪。”
秦老顿时蔫了。这已是秦家传世之宝,竟还不够格?
“那……至阴之物又为何?”谢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需要一件性质极阴,却蕴含生机的宝物作为‘引子’。”云知意略作思索,“譬如,千年雪魄莲、幽冥寒玉髓……或者,一条活的‘冰魄玉蚕’。”
前两样,谢老和秦老连听都没听过,光是名字就让人感到绝望。但最后一样……
“冰魄玉蚕?”谢老眼中猛地爆出一缕精光,“小姐说的,可是那种通体如玉、生于极寒冰眼、百年难出一条的奇虫?”
“哦?你知道?”云知意倒是有点意外。
谢老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老夫……老夫多年前那次意外,似乎……似乎就在那极寒之地的边缘,见过一条!当时它蛰伏于万年玄冰之中,老夫只觉得奇异,并未敢惊动……后来多方查证,才隐约猜测可能是传说中的冰魄玉蚕!小姐,此物真的可用?”
“见过?”云知意眉梢微挑,“若真是冰魄玉蚕,且能取来活体,倒是勉强够用了。”
“在何处?那极寒之地在何处?”秦老急忙追问。
谢老却面露难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地方……诡异非常,深入者九死一生。老夫当年也只是在外围便险些丧命……具体方位,时隔多年,需要仔细回忆勘测……而且,即便找到,如何取蚕也是天大难题。”
客厅内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蒙上了阴影。
取蚕之路,看来艰险万分。
云知意却似乎并不在意其中的困难,她淡淡道:“那是你们的问题。我的条件是:第一,我要那条冰魄玉蚕。取来后,归我所有。”
“这是自然!”谢老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能治病,别说一条虫子,就是要他一半家产他也会考虑。
“第二,”云知意的目光扫过云霆和顾衍之,最后落回谢老身上,“在我为你根治之前,云家,由我说了算。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包括我的好父亲,以及……这位未婚夫。”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云霆脸色大变:“知意!你胡说些什么!”这简直是要夺权!
顾衍之也是面色阴沉如水。云知意这话,分明是连他也要排除在外,甚至带着羞辱的意味!
谢老和秦老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云知意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治疗报酬,涉及到了家族内部的权力分配。
云知意却仿佛没看到他们的反应,继续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答应。戴着赤阳珠,安心度过最后三年富贵日子。”
选择权,抛了回去。
是冒着巨大风险去寻找渺茫的希望,并交出家族临时控制权?还是放弃治疗,享受最后的时光?
谢老沉默了。他一生纵横捭阖,习惯将一切掌控在手,如今却要将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可能利益,系于一个陌生少女提出的苛刻条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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