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把耳朵从井沿移开,手指还贴着那圈刻痕。石头的凉意没变,但掌心的钥匙串烫得像要烧起来。他站起身,把染血的拓片塞进裤兜,转身朝屋里走。
客厅灯亮着。白凤坐在桌边,面前摊着几张纸,上面全是她画的符号连线。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回来了?”
“嗯。”沈案把刚挖出的石板放在桌上,泥土还在往下掉。他拿抹布擦了擦表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路。
白凤立刻凑近,“这符号排列……和之前整理的坐标序列一样。”她指着边缘一道弯曲的线,“你看这里,转折角度完全吻合。”
药尘子从地下室上来,手里端着那个腌菜陶碗。他往碗里倒了点水,嘴里念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水面开始泛起波纹,映出石板的影子。
“放大看看。”他说。
陆千机已经打开设备,摄像头对准水面影像。屏幕上的符号被拆解成数据流,一条条曲线跳动。几秒后,三维投影出现在空中——是七颗星的位置连线,正缓缓旋转。
“这是七曜阵的完整模型。”陆千机说,“能量节点分布和我们测的完全一致。”
沈案盯着投影中心那个红点。它不动,像是固定坐标。
“再调一下参数。”他说。
陆千机敲了几下键盘。投影刷新,红点旁边浮现出两行小字:持钥者·沈案,生辰:癸亥年十一月初三申时。
沈案呼吸停了一瞬。
那正是他的生日时间。
厉战天推门进来,肩上搭着毛巾。他看了一眼投影,“五年前我醒过来那天,做过一个梦。有人说话,说‘持钥者归位,万劫可止’。”
苏红绫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我翻了家族留下的残页。上面写‘天命降世,不争而王,居陋巷而掌生死之门’。”
没人说话。
沈案低头看钥匙串。第七把钥匙突然震动,咔的一声弹了出来,悬在石板上方。
整块石板亮了。
金光顺着纹路蔓延,形成复杂的网络。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持钥之人,承天命,启两界,镇万邪。”
声音落下,钥匙缓缓落回锁扣。石板的光也慢慢消失。
沈案站在原地,手紧紧握着钥匙串。
白凤开口:“你不是偶然得到这些房子的。它们一直在等你。”
药尘子哼了一声,“我这丹炉当了十年咸菜缸,就为了等你开窍。”
陆千机补了一句:“全楼的系统都绑了你的生物频率,想跑也跑不掉。”
沈案走到窗边。院子里的老井静静立着,苔藓覆盖的井口对着天空。明天就是第七日,月亮会照进去。
他问:“如果我不做这个‘天命之子’,会怎么样?”
没人回答。
白凤把怀表放在桌上。表盖打开,里面是一张画像。画上的人穿着古袍,手里握着一把长钥。
“你前世走的时候,天下崩裂。”她说,“这一世,我们都等着你醒来。”
沈案看着那张脸。
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厉战天站到他身后,“你要真不想干,我现在就能把你打晕拖走。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你要是不出面,下一个来的就不只是黑袍人。”
苏红绫靠在墙边,“我家祖训第一条就是‘见天命而不避’。你现在就是那个命。”
药尘子抱着碗嘟囔,“你不当,谁当?难道让我这老头子顶上去喝西北风?”
沈案低头看手中的钥匙串。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温度。
他想起重生那天,躺在老宅床上,以为这辈子就能躺着收租过完一生。结果第一周就有兵王上门还债,第二周世家千金拿支票换咸菜碗,第三周炼丹师从地下室冒头喊他师父。
所有事都不是巧合。
那些房子会找上他,是因为他本来就是钥匙。
他终于开口:“我不是想当英雄。”
顿了一下,他又说:“但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死第二次。”
白凤轻轻点头。药尘子咧嘴笑了。陆千机关掉投影,顺手把数据备份到三个硬盘里。
厉战天拍了下沈案肩膀,“那就按计划来。明天月影落井,我们守在各节点。”
苏红绫抽出软剑,在空中划了一道,“我负责西面围墙。”
药尘子说:“我用丹炉压住地下波动。”
陆千机指了指监控屏,“我已经设好预警阈值,一旦能量异常,全楼自动进入防御模式。”
白凤把符号图谱收进文件夹,“我会盯着时间。差五分钟的时候提醒你。”
沈案看着他们一个个安排任务,没有一个人退后。
他知道,这条路没法回头了。
他走回桌子前,把石板翻了个面。背面有几道浅痕,像是被人刻意磨过。他用指甲刮了刮,灰尘掉落,露出半句话:
“井开之日,门启之时。”
他摸出裤兜里的拓片,摊在桌上。血迹已经干了,但那行字依然清晰:“第七日,月影落井时,再看那口老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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