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江城飘着细秋雨,雨丝织成半透明的网,把医院附近的 “老李家常菜馆” 裹得暖融融的。玻璃门一推开,油烟气混着红烧肉的油香就往脸上扑,搪瓷盘碰撞的脆响、食客的谈笑声裹着热气漫过来,连空气里都飘着烟火气的踏实。林峰刚给父亲喂完蛋白粉,裤兜里的手机还揣着余温 —— 半小时前王胖子发了三条语音轰炸:“峰子!速来老李菜馆!我点了酱大骨!再不来我把骨头渣都舔干净!”
推开门扫了一圈,靠窗边的桌子旁,王胖子正举着根比他拳头还大的酱大骨啃得投入,油顺着下巴往下滴,圆乎乎的脸泛着红光,沾了油星的眼睛老远就瞥见林峰,挥着油手喊:“峰哥!这儿呢!快坐!刚给你抢了锅包肉,还热乎着呢!”
林峰笑着坐下,刚拿起筷子,王胖子就把一碟剥得干干净净的蒜推过来,嘴里还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峰哥,我听古玩街老张说,你现在成‘大神’了!连永乐官窑碗都能认出来,还上了电视台!你小子这是真发大财了啊,以后可得罩着兄弟!”
“就是运气好,捡了两个小漏。” 林峰夹了块锅包肉,酸甜的汁儿裹着酥脆的外皮,还是以前的味道 —— 以前两人都穷的时候,王胖子总在发工资那天拽他来这儿,点一盘锅包肉分着吃,胖子总把瘦肉多的那块往他碗里塞。
“运气好也得有真本事!” 王胖子放下骨头,用纸巾胡乱擦了擦嘴,耳朵尖有点红,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峰哥,不瞒你说,我那烧烤摊快撑不下去了 —— 旁边开了家连锁烤串店,比我便宜还搞‘吃一送一’,我这半个月流水少了一半,连下个月房租都悬了。”
林峰夹菜的手顿了两秒 —— 他知道王胖子的烧烤摊是借了亲戚三万块开的,这三年起早贪黑,冬天烤炉熏得他手裂,夏天汗能浸透两件背心,从来没跟他喊过一句苦。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怎么不早跟我说?”
“跟你说啥啊!” 王胖子摆摆手,声音低了点,“前阵子叔住院,你自己都愁着凑医药费,我总不能再给你添堵。现在不一样了 —— 你是古玩街的‘鉴宝大神’,我听说你随便捡个漏就赚十几万,峰哥,你发财了可不能忘了兄弟,带带我呗!”
这话直来直去,没半点绕弯子,跟王胖子的人一样实在。林峰还没开口,系统的声音先在脑子里蹦出来:“这胖子是真敞亮!不玩虚的!比那些跟你耍心眼的强百倍!带他准没错,以后你跑鉴宝,他帮你看摊子、收小物件,还能顾着烧烤摊,妥妥的全能后勤!”
林峰忍不住笑了,拍了拍王胖子的胳膊:“想跟我干没问题,但古玩这行不是靠蒙的,得先打基础 —— 我给你找本《古玩入门鉴》,你先背熟胎质、包浆的区别,每天带你去古玩街看摊子练眼力。另外,你那烧烤摊别扔,古玩街周末人多,你在街口支个小摊子,卖烤串的时候帮我留意有没有人要出小物件,两不误。”
“真的?!” 王胖子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巴掌 “啪” 地拍在桌子上,盘子里的筷子都跳了跳,邻桌食客看过来,他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激动得肩膀都在抖:“峰哥,你放心!你让我背手册,我连夜熬着灯背!让我看摊子,我能从开门盯到收摊!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林峰忽然想起以前 —— 自己跑外卖摔断腿时,王胖子背着他爬三楼去医院,把烧烤摊的流动资金全取出来给他交医药费;自己被赵晓雅甩了那天,胖子拉着他喝了一宿啤酒,拍着胸脯说 “峰子别怕,有哥在,饿不着你”。现在能帮上这个实心眼的兄弟,心里比赚了十万块还踏实。
“对了峰哥,” 王胖子夹了块酱大骨,突然停下动作,表情严肃起来,“昨天我去古玩街买木炭,看见赵天霸了,他带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跟电影里的保镖似的,在你之前捡漏的铜炉摊前转悠,还问摊主‘林峰常来吗’,那眼神跟要找事似的,你可得小心点。”
林峰点点头 —— 赵天霸上次栽了跟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他有鉴宝眼,还有老张、王海涛帮衬,也不怕对方搞小动作:“我知道,他要是敢来捣乱,我让他再栽个更大的跟头。对了,明天早上你跟我去古玩街,先认识老张,他懂行,能教你不少基础门道。”
“好嘞!” 王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又往林峰碗里夹了块锅包肉,拍着胸脯说:“峰哥,这顿我请!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等我赚了钱,天天请你吃酱大骨,顿顿让你啃够!”
林峰没跟他争 —— 他知道王胖子好面子,这会儿让他请客,能让他高兴好几天。两人边吃边聊,王胖子说着烧烤摊的趣事,比如 “有个大爷天天来买两串腰子,说我烤的比他儿子孝顺”,林峰讲着古玩街的门道,比如 “看铜器得摸包浆,真包浆滑手,假包浆发涩”,偶尔插两句对以后的规划。窗外的秋雨还在下,馆子里的热气却把心烘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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