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年 9 月 1 日清晨,当第一班长途汽车缓缓驶入省城市区时,陈默紧紧攥着手里的蓝色帆布包,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车窗外的风景早已不是清河镇熟悉的麦田与土坯房,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红砖楼房、宽阔的柏油马路,还有穿着时髦的行人 ——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踏入真正的城市,而前方不远处,就是他即将开启四年大学生活的省重点大学。
汽车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停下,陈默背着帆布包走下车,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朱红色的校门气派非凡,高达十米的门柱上刻着烫金的 “省重点大学” 校名,在朝阳下泛着耀眼的光。校门两侧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欢迎横幅,“热烈欢迎 2023 级新同学”“青春逐梦,不负韶华” 等标语格外醒目。穿着统一蓝色 T 恤的迎新志愿者穿梭在人群中,热情地接过新生的行李,指引着报到方向,清脆的笑声与招呼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校园都充满了活力。
陈默沿着校门口的柏油路往里走,路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学长学姐经过,车筐里放着书本或画板,嘴里哼着流行歌曲,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想起清河镇的土路 —— 下雨时泥泞不堪,晴天时尘土飞扬,与眼前干净整洁的校园形成了鲜明对比。“原来大学是这样的……” 他在心里默默感叹,更加坚定了要在这里好好学习,将来用知识改变家乡面貌的决心。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行李这么重,我帮你拿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默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 T 恤、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笑容格外亲切。男生身高一米八左右,胸前挂着 “迎新志愿者” 的工作牌,上面写着 “行政管理系 大三 李哲”。
“谢谢学长,我是行政管理系的,叫陈默。” 陈默赶紧道谢,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帆布包的一侧。李哲接过包,掂了掂重量,笑着说:“巧了!咱们是一个系的!我带你去报到点,就在系办公楼一楼,离这儿不远,走几分钟就到。”
一路上,李哲热情地给陈默介绍校园:“前面那栋白色的楼是图书馆,里面藏书特别多,你要是想查资料,随时可以去;那边红色的楼是教学楼,咱们系的课大多在三楼和四楼;食堂在宿舍区旁边,有三个食堂,口味不一样,你可以都试试……” 陈默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把重要的地点记在心里 —— 他知道,熟悉校园是快速适应大学生活的第一步。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系办公楼前。这是一栋三层的灰色楼房,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新生和家长,报到处设在一楼大厅,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走进大厅,陈默才发现这里一片忙乱:两张长桌上堆满了新生档案袋、登记表、录取通知书和各种资料,像座小山似的;几个老师和志愿者围着桌子手忙脚乱地整理,时不时有人拿着档案袋焦急地喊:“谁看到行管 97 级 3 班张明的档案了?怎么找不着了?”“这份登记表的家庭住址填错了,得让学生重新填,可学生已经走了,这可怎么办?”
人群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女生正对着一堆档案袋发愁,额头上满是汗珠,手里还攥着一支笔,笔尖都快被捏断了。李哲凑过去,小声对陈默说:“这是咱们系的辅导员张老师,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第一次带新生,忙得快乱套了。”
张老师似乎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边翻着档案袋,一边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乱啊,要是今天整理不完,明天的班会都没法开,还得统计新生信息上报给学校……” 她的声音里满是焦虑,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衬衫的领口。
陈默看着眼前的混乱,下意识地想起自己在清河镇整理错题本、政策清单的场景 —— 每次整理资料前,他都会先分类,再逐一核对,最后记录问题,总能把杂乱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声对张老师说:“张老师,您好,我是行管 97 级 1 班的陈默。我平时整理东西还算有条理,您要是不介意,我来帮您整理档案吧,说不定能快点弄完。”
张老师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陈默。眼前的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一个旧帆布包,眼神却格外真诚,没有丝毫怯生。她犹豫了几秒 —— 毕竟是刚入学的新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眼下实在没人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那…… 那就麻烦你了!你按照专业、班级、学号分类,把每个学生的档案袋和登记表对应上,要是遇到填错的登记表,就先挑出来,记下来是谁的,我稍后联系学生修改。”
“好的,张老师您放心!” 陈默立刻挽起袖子,开始行动。他先把桌上的档案袋全部搬到旁边的空桌子上,按照 “行政管理系 97 级 1 班”“97 级 2 班”“97 级 3 班” 分成三堆,每堆都摆得整整齐齐;接着,他从张老师手里接过新生名单,逐个核对档案袋上的姓名和学号 —— 遇到名字相似的,比如 “李阳” 和 “李洋”,他就仔细看学号最后两位,确保不会弄混;遇到档案袋封条开了的,他就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胶水(这是他整理资料时的习惯,总怕资料散落),小心翼翼地粘好,还在封条上写上学号,方便后续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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