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口,何可纲等人被拦下。
袁崇焕像以前一样,独自进宫,前往平台。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伫立两侧,他们的目光冷峻,似乎是在注视着袁崇焕,又似乎没有。
袁崇焕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急匆匆地入平台觐见崇祯。
却只见到满桂,而没有看到其他朝臣。
不是说好了商议各路勤王军钱粮,袁崇焕心中疑惑,怎么只有满桂一个人?
觐见崇祯后,崇祯给他赐座。
等袁崇焕坐下,崇祯质问道:“朕问你,杨承应被迫给你二百万两白银,是不是有这事?”
“回陛下,杨承应的确给了我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但那是杨承应主动提出来给的,臣没有逼迫他。”
袁崇焕心里纳闷,自己隐瞒得很好,怎么还是被陛下知道,看来只有如实禀报。
“不管是一百五十万,还是二百万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崇祯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而自己用了!”
“回陛下,臣当时到宁锦前线,只见到处是需要修缮边堡,这才向杨承应开口,希望给一些。杨承应二话不说,给了一百五十万两,臣都用于军事,还剩下八十万两。”
“你刚才还说是杨承应主动提出来的,现在却改口,前后逻辑完全混乱,分明是你有意遮掩逼迫的事实。”
“这……臣冤枉啊。”
袁崇焕被问蒙圈了。
说实在的,他心里到底对这一百五十万两没上报心虚,不知不觉的说错话。
事实上,他本来想说,一开始只以为杨承应能给一点,有总比没有强啊,没想到杨承应给了一百五十万。不说陛下不信,连他自己当时就被吓到了。
可这些话到嘴边,袁崇焕却说不出口。
这一件事只能认了,否则越解释越黑。
“朕再问你,奴兵入犯京师,你该当何罪!”
崇祯振作起精神,继续质问道。
“冤枉啊。”
袁崇焕离座跪下,自我辩解说道:“臣名为蓟辽督师,却管不到蓟镇。蓟镇归王元雅和刘策负责,臣派谢尚政率军三千协防,王元雅给赶了回来。”
“据说,你早已知道奴兵入犯蓟镇!”
“臣知道一点,这才派谢尚政协防蓟镇。臣还与杨承应商议过对策,臣派兵入蓟镇,杨承应挥师北上。”
“可实际情况是杨承应没有北上。”
“阿敏将治下百姓驱离故土家园,迫使杨承应为救百姓无法继续北上。”
“如果不是你要了一百五十万,他会没有军饷和粮草,导致无法继续北上!”
“这……”
袁崇焕在心里大呼冤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据他所知,杨承应一直秘密收取朝中勋贵的过路费,还搜刮阉党的钱财,偷偷收盐税等,拥有白银何止三百万。
但袁崇焕已经最初的冷不防,逐渐冷静下来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扯上杨承应。就算扯,皇帝也不信。
“你说你派了谢尚政协防蓟镇,可王元雅已死,一个死人能证明什么?”
崇祯扫了一眼满桂,“满桂脱衣服,给袁崇焕看看你的伤。”
此前一直沉默的满桂,知道这事没有转圜余地。于是遵照崇祯的意思脱下衣服,露出已经结疤的伤口。
“看看,这就是被你的部下故意伤害的证据!”
崇祯气愤地说道。
“陛下,臣……臣……”
袁崇焕此时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在崇祯看来,就是已经坐实了罪证而无法辩解。
于是,他下令道:“传朕旨意,将袁崇焕下狱!”
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卫齐出,将袁崇焕身上官帽和官袍脱下,带离了平台。
“陛下,臣冤枉啊……”
袁崇焕想为自己辩解,都无从解释。
难道要说朝廷不对,分散了自己的权力,自己派的兵到哪里都吃闭门羹?
这些话,无法从忠臣的口中说出。
等袁崇焕被带走,崇祯下诏,起用镇守通州的孙承宗为督师。
还下诏将此前待在诏狱的马世龙提出来,让他督师援军。
马世龙是关宁军出身的老将,崇祯的用意自然是希望他能够节制关宁军。
“鞑子在外,仍需要有人驱逐。”
崇祯下诏:“朕今日破例,让满桂和梁廷栋担任文武经略。同时,考虑到此前袁崇焕冒领的军功都是满桂打出来的,朕封满桂为东平侯。”
满桂当即下跪,叩谢天恩。
封侯啊,这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杨承应名震辽东,至今仍是威远伯。
武经略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连万历皇帝特别欣赏的辽东名将李如松也只是提督。
满桂这一下是真的要为报君恩,舍生忘死了。
另一边,何可纲听闻督师被皇帝下狱,慌忙的叫上左良玉和曹文诏,连夜出城。
当他把袁督师被捕入狱的消息告诉关宁军,全军上下顿时哭声一片。
朱梅哭着问何可纲:“督师被下狱是因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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