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子弹打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一声枪响仿佛发动的号令。
屋里屋外一瞬间都动作了起来,言谈顺着言兴之的胳膊往前一顶,卸去他大半的力道,夺过他的枪,顺势将乔思哲捞到自己身边,“别动!谁再敢动,信不信我打死他!”
冰冷的枪口指在脑门上,言兴之面色慌乱了那么片刻,而后是愤怒,“开枪,给我打死他!”
他料定了言谈不敢对自己动手。
纵使不喜欢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他的性格,言谈重情重义,更重孝道。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在秦言看到他逼疯他母亲,杀了乔清后,还对他一再的忍耐。
屋子里一听言兴之的话,立刻开始动作。
嘭
又一声枪声响起,言兴之挺得笔直的身体打了一个趔趄,身体外仄仄的勉强扶住了桌子。
“我说了,都别动,再敢动,侠义枪就搭在他的脑袋上。你们为言兴之卖命,无非钱权,他若是死了,你们什么都捞不到。”言谈冷静而干脆的命令,视线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无形的压力释放。
漫长的等待中,时间的都仿佛静止了,直到言谈开第二枪。
言兴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沈静欣,双膝汩汩的流出血,“言谈,你有本事就动手杀了老子,老子不怕死。杀了老子,你下半辈子都要在内疚中度过,老子求之不得,哈哈……”猖獗的笑声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言谈看着大笑不止的言兴之,紧握的手指紧了又松。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言谈忽然沉下了心,睇着言兴之,“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以为你是对我报有太高的期望,才会那么严厉的要求我。”
扯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言谈忽然揪住言兴之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我总觉得,我做的好,你就会对妈妈好一些,我做到最好,你就会为我骄傲。后来,妈妈被你逼疯了,乔清也被你杀了,我失去生活的斗志,我也一直为你找过借口,那些荒诞不经的借口,只因你是我的父亲。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你这样的人早该死了,你要我为你的死难过?你料定了我不会傻你是吗?你还真是小瞧了我。”言谈蓦地松开言兴之,失去了他的支撑,言兴之狼狈的趴在地上。
言谈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没有任何温度的对房间里的人说道,“都给我放下武器,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一到,我立刻开枪崩了言兴之。”
“一!”
“二!”
“三”
话音未落,房间一脚的墙壁轰然倒塌,烟雾从外面弥漫进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整个房间里伸手已是见不到人。
“爸爸!”乔思哲伸手想要抓住言谈,小小的身体却被人往后一带,整个人被那人护在身下往后一翻滚。
等再抬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变换了一个模样。一屋子身着特警服的人已经控制了现场。
以言老太爷为首的人影在沸沸扬扬的灰尘里逐渐的显现出来,“兴之,我早说过,你做不了言家的家主的。”他淡淡的说完,示意外面的人走进来。
乔思哲从特警怀里露出脑袋,刚好看到乔清扑到言谈怀里那一幕,两眼顿时泪汪汪的,“妈咪”为什么妈咪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他,而是爸爸。虽然他很喜欢爸爸,可他还是最喜欢妈咪。
乔清紧紧地抱着言谈,心跳动的速度让她以为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似的。
听到乔思哲在叫自己,侧头,眼泪纷纷的落下。
言兴之的腿部中了两枪,没有办法行走,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下的裤子早已被血水浸湿。
他努力的抬起上身,看着高高在上的老太爷,房间里阳光因为墙体被推倒一半而大肆的涌进来,“为什么?我明明是子孙辈里最出色的一个,你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哪怕我做的再好,你也只是点点头。我喜欢静怡,你偏要把静欣塞给我,我不服!你们都该死!该死!我到了地下,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他仰天哈哈大笑,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
言老太爷面无表情,身子挺的像长白山的青松,“兴之,槐木园那里埋着的不是沈静怡的骨灰。我知道你当初对我的安排多有不满,但沈静怡那种女人不配嫁进我们言家,不是因为她出身的问题,而是她欺骗了你。我言家的子孙,怎可被一个女人玩弄鼓掌之中。沈静怡她几次三番的找人陷害静欣,静欣没说过一字。就连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也从没发生过。她从没被任何人强迫过,不过是她自演自导的一场戏,我老头子知道,静欣也知道。原本打算告诉你的,可静欣说,死者已矣,以往的事情不要再揭露了。”
“我看你也忘了那个女人,就没把事实说出来。可后来,你白长了一颗玲珑心,认不清枕边人。静欣为了你,冒死生下了阿谈,你打她骂她,私底下花光了她所有的嫁妆去收拢人心,真当我老头子不知道?若不是静欣苦苦的哀求,我老头子早就把你逐出了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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