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大叫一声:“老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只见何显发的脑袋悬在窗户上,绳子紧紧勒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在半空中轻轻摇摆。华长丽来不及多想,立刻箭步冲过去,双手用力抬起老人的腿,可触手之处,那双腿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僵硬。
“何书记,何书记,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呀?”华长丽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与不解。他不顾一切地爬上去,颤抖着双手,将那根夺命的绳子从何显发的脖子上解了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抱到屋里的床上,迅速为老人做起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压,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滴在老人的身上。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从何显发的身体状况来看,他至少已经离世20多分钟。即便有起死回生的神术,此刻也无力回天。华长丽瘫坐在床边,感到一阵深深的伤感。
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脸颊噗噗地流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老人之前的种种言语、种种交代,绝非无的放矢。遇到自己这个能让他信赖的人,对何显发而言,或许就是最后的交代。这位曾经拥有财富和地位的老人,在历经沧桑后,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觉得活着丧失了最后的意义,才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这样令人痛心的选择。
华长丽呆坐在老人身旁,周遭的寂静似能将人吞噬,每一秒的流逝都被无限拉长,他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在这仿若凝固的时间里,他深切地感受到,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死亡就是无可避免的终点。可死亡竟如此突然地降临在身边,如此真切又残酷,让他的内心仿若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每一处角落都被阴霾填满。
但他清楚,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承担起处理老人后事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老人抱了起来,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楼下客厅的沙发。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惊扰了老人最后的安宁。
他轻轻地脱下老人的衣服,打来一盆温水,拿着毛巾,细致地为老人擦拭身体,又仔仔细细地为老人洗了头发。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他的敬意与不舍,渐渐地,老人的面容看起来干净清爽了一些,仿佛只是在沉睡。他又精心地为老人穿好衣服,每一个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
之后,华长丽来到院子里,拿起一把镐和一把铁锨,开始挖掘。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工具与土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似敲在他的心尖上。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新翻的泥土上。挖了许久,一个大坑终于呈现在眼前。
华长丽在整个房间里焦急地寻找,期望能找到合适的物品用来安葬老人,可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房间里找出几床棉被,将老人的身体紧紧裹住,就像为老人编织了一个温暖的茧。他抱起老人,缓缓走到墓穴旁,轻轻将老人放了进去,动作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他在墓穴旁边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回忆着与老人相处的短暂时光,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他站起身来,一锨一锨地将土填入墓穴,动作缓慢而沉重。完工后,他又仔细地把这里弄得平平整整,让一切看起来就像从未发生过,只是那微微隆起的地面,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故事。
华长丽在这里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下半夜,他才慢慢的睡了过去。当他睁开眼睛时候,天已经大亮,周围一片寂静。他起身,又默默的在这房间里以及院落里环视了一圈,他觉得自己是应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离开黄山店村,华长丽踏上了那条宽阔的大路。阳光肆意洒下,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没等多久,一辆出租车恰好缓缓驶来,华长丽赶忙抬手示意,那车稳稳地停在了他身旁。华长丽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开到娄子水。”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闪过。华长丽望着窗外,思绪早已飘回了家乡。很快,出租车便抵达了娄子水村,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车子停在自家院落前,华长丽付了车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眼前的院落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什么新奇之处。那几座平房静静矗立着,虽不至于东倒西歪,但与村里那些有钱人家气派的二层小楼相比,着实逊色不少。
华长丽的目光在这几间平房上停留许久,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如今有了能力,是时候翻建房子了,再给弟弟单独盖上一间,也算是完成自己作为大哥的使命。
他抬脚走进院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一个欢天喜地的丫头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向他扑了过来,嘴里兴奋地喊着:“大哥,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原来是他的妹妹,眼中满是惊喜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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