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走出地窖,就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庞朗扛着《蛊经注》走在最前,突然指着镇口的方向咋舌:“乖乖,那老槐树烧得跟火炬似的!”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乱葬岗的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间或夹杂着血蛊被灼烧的嘶鸣。郑吉望着那片火海,突然将佩剑归鞘:“母巢已除,剩下的杂蛊不足为惧。”
李静的脚步顿了顿,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向镇口的石榴树,枝桠间挂着轮残月,树下果然埋着个青瓷瓶——瓶口塞着团石榴花,正是小薇说的解药。
“清瘴丹。”王英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漫出来,混着淡淡的石榴花香。他小心倒出粒莹白的药丸,递到李静唇边,“张嘴。”
药丸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下去,颈间最后一点青纹瞬间褪尽。李静摸着脖颈,突然想起影魔女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轻声道:“她本是我娘的侍女……”
“妖性难驯,不必挂怀。”凌风收起桃木剑,剑穗上还沾着魅魔女的黑血,“倒是你娘的遗物,或许藏着更多秘密。”他指了指李静手里的玉佩,“这圣女图腾,与南疆失传的‘净世咒’图谱一模一样。”
阿秀突然从药铺跑出来,怀里抱着个雕花木盒:“我爹的日记!他说二十年前救过位南疆女子,还给她刻了块玉佩……”木盒打开的瞬间,众人都愣住了——里面放着半块玉佩,与李静手里的那块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圣女图腾。
“原来你爹就是裴神医。”郑吉拿起日记翻了两页,“他当年为了保护你娘,才假死隐居在此。”日记里夹着张字条,字迹苍劲:“吾女阿秀,若遇持另一半玉佩者,需以清心散助其解咒——切记,不可让双魔夺其心。”
李静的指尖抚过字条上的“阿秀”二字,突然握住阿秀的手:“多谢你爹。”
阿秀红了眼眶,刚想说什么,就见镇民们陆陆续续从家里走出来,眼神清明,对昨夜的事浑然不觉。郑吉望着渐渐苏醒的青石镇,突然笑道:“该回京城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李静掀开窗帘,看见阿秀站在药铺门口挥手,手里举着那本《蛊经注》。远处乱葬岗的火光已经熄灭,天边浮出道彩虹,映得石榴花愈发红艳。
王英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你爹那边,我去说。”
李静转头看他,玄色披风下的肩膀还带着伤,却挺得笔直。她笑着点头,将玉佩贴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清瘴丹的余温,像藏着团小小的火焰。
马车驶出青石镇时,李静听见风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隐约还夹杂着小薇的声音:“姐姐,下次南疆赶圩,记得来寻我呀!”
她抬头望向天际,流云正漫过朝阳,将光芒洒在玉佩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那些关于双魔女的阴霾,终究被晨光驱散,只留下掌心的温度,和前路漫漫的期许。
李静刚将清瘴丹咽下,就见小薇踩着石榴花瓣飘到面前,桃木枝在指尖转了个圈,发间的石榴花簌簌落了两瓣:“喂,别用那种感激的眼神看我。”
她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少女的别扭:“我救你是因为英哥——上次在南疆,他把最后半壶水让给了迷路的我,这份情总得还。”指尖戳了戳李静的胸口,“可不是为了你这颗被树妖咒过的心,你别会错意。”
王英刚从药铺取来绷带,闻言脚步顿在原地,耳尖悄悄红了。李静望着小薇眼里的狡黠,突然笑了:“那我该谢英哥,还是谢你?”
“谢他就行!”小薇猛地后退半步,桃木枝往地上一敲,催生出片石榴花丛挡住王英的视线,“我师傅还在庙会等我呢!”话音未落,粉影已消失在花丛后,只留下句远远的喊声,“英哥,下次见了可得请我吃桂花糕!”
王英的手攥着绷带微微收紧。李静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影魔女说的“换心蛊”,指尖抚过心口——那里跳得平稳而有力,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颗真正属于自己的心。
凌风突然轻咳两声,转身对郑吉使了个眼色:“咱们去看看镇民醒了没。”两人刚走远,就听见庞朗在不远处喊:“英哥!这《蛊经注》里夹着张桂花糕方子!”
李静望着王英瞬间绷紧的背影,突然觉得掌心的玉佩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因为咒术,是因为风里飘来的石榴花香,和少年人藏不住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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