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击退前来接应陶克陶胡的外蒙援军后,吴俊升便按照杜玉霖的指示,率麾下两个骑兵营来到了瞻榆县,而跟他同来的还有安庆余、徐子江带领的别动队。
在徐世昌“改革巡防营通告”下达后,吴俊升又将留守在郑家庙的步兵营也调了过来,他和这三营人马以后就都归杜大人的调遣了。
城西巡防营驻地内。
三个营将近一千三百多名士兵此时正列队整齐,接受着新任后路巡防营统领的检阅。
杜玉霖也算是路过,前天他在白城接到了总督徐世昌让他回奉天述职的命令,于是就顺道来瞻榆看看吴俊升的情况。
徐世昌也真是个老狐狸,升自己官的同时也埋了一颗雷,吴俊升的三个营直接划拨过来,往好了说是给他个现成的便宜,可往坏了讲这也是丢来了烫手的山芋啊。
吴俊升十七岁就当兵了,干了二十几年却还要受制于一个后生晚辈,这心中难免会有所不满,杜玉霖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会激起大矛盾的。
这也是杜玉霖必须过来一趟瞻榆的原因。
队列的前方,杜玉霖在吴俊升陪同下缓步而行,安庆余和徐子江则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三个营中,最前面的两个营是骑兵营,这是吴俊升的王牌部队,平时下的本钱也最多,所以每个士兵都是精神抖擞,一旁的战马也都高大威猛。
杜玉霖麾下四个营中,只有邱天明的三营是纯骑兵营,若抛开武器配置的优势不谈,这两营骑兵在素质上完全不比他们差,若是将来再换换装备,战斗力肯定能提升一大截的。
想到这,他侧头夸奖起来。
“吴统带不愧是骑兵出身,这骑兵营是真不错啊。”
吴俊升本来就有心事,在听了这夸赞后小心脏就是一哆嗦。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杜玉霖将自己这两营骑兵夺了去,这可都是他多少年的心血啊,要真就被这么给吞掉了还不得心疼死。
可从理论上讲,如果杜玉霖真要强行拿走,他吴俊升还真就没什么办法能阻止,毕竟连自己都被被划拨给了杜玉霖指挥,本质上就是人家的下属了,还不想怎么摆弄你就怎么摆弄。
难不成还能搞兵谏?那估摸着也是打不过杜玉霖的,越想就越是沮丧,说起话调子都低沉了几分。
“唉,统领眼力不差啊,这两营兵马......都是我花了大心思练出来的啊。”
一听吴俊升这调调,杜玉霖就猜到了他那点心思,一抹笑意浮在脸上。
“咋滴?怕我把这两营骑兵要走?”
“嗯......啊,不......不是。”
吴俊升晃着大脑袋,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说起话除了大舌头竟还有点磕巴了。
杜玉霖在为一名士兵正了正军帽后,才继续边往前走边说到。
“杜某绝不会夺人之美,这三个营之前由你带,以后也仍由你来带,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啊,此话当真?”
吴俊升听这话立马把舌头捋直了,兴奋地抓住杜玉霖的胳膊摇晃起来。
杜玉霖抬起下巴往方阵那边扬了扬。
“你的部下都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吴俊生“嘿嘿”地挠着脑袋,随后又瞪向身旁的士兵。
“咋滴,你嫌老子丢人?”
“回大人,我没有。”
杜玉霖的一句话解开了吴俊升的心结,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他们继续往前检阅着队伍,很快就来到了三营最后一哨骑兵队跟前。
这时安庆余从后面快走几步追上来,看向队伍前的一名哨官在杜玉霖耳边小声嘀咕道。
“大人,那就是马占山。”
原来,杜玉霖一到瞻榆见到安庆余和徐子江后,他们就详细讲述了围剿外蒙援军的过程,尤其提到了马占山只带一哨人马就敢冲击五百多外蒙铁骑的事,对此人之勇猛是赞不绝口啊。
在回程时的几次接触中,善于套话的徐子江也了解到了马占山与万福林这伙人之间存在的矛盾,便和安庆余商量着跟杜大人求一求,最好能将这员虎将调到自己这边,要是因为个人恩怨导致这种人才被误了前途就太可惜了。
杜玉霖听罢自是欣喜的,这可是抗倭名将啊。
一九三一年“九月”事变发生后,马占山在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代理主席兼军事总指挥,并率兵在“江桥”打响了大规模抗倭的第一枪。
次年倭国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马占山又假意屈服,利用伪省长身份筹集银元两百余万,随后联合李杜、苏丙文等人组建东北抗倭联军,再次与倭军激战了五个多月,最后因孤军无援被迫退入沙国境内。
像这样的人物,杜玉霖当然要收集到自己的队伍中了,将来把他和东北讲武堂的苏丙文凑到一起,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杀鬼子,这也算了却了前一世的某种遗憾了。
因此,杜玉霖在安庆余提醒后便缓缓来到马占山面前。
马占山直直地站在战马旁,右手紧握军刀,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尽管与长官的距离都不超过半米了,仍旧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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