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图书馆的警报红光映照着林羽掌心新生的泪阳之花,那朵由鲜血与希望凝成的纹路正剧烈发烫。世界之书自动翻到最新页,母亲的血字还在渗墨:「当影子学会吞咽星光,真正的镰刀将剖开宇宙的胎衣。」全息星图上,捕梦网文明母星区域已化作沸腾的墨色漩涡,十二道暗金色触须正从漩涡中心伸出,每道触须末端都悬挂着半透明的文明茧房——里面蜷缩着正在被转化的机械族战舰残骸。
“那些茧房的生物电频率……和死之书残页的共振波完全一致。”血咒师的结晶莲花重新长出黑色花苞,指尖凝结的梦泡里浮现出母星地表的画面:整座星球被蛛网般的情感脉络覆盖,核心区域矗立着高达万米的“收割者之茧”,茧壳上嵌满了风干的文明徽记,“看这些纹路,他们在把整个恒星系改造成活体收割装置。”
艾丽娅的骨琴突然发出破音,琴弦上跃动的不再是金色光点,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色波纹:“通讯波被扭曲了……母星传来的求救信号里混着双重频率。”她闭上眼,耳后鳃裂渗出幽蓝荧光,“表层是恐惧和求援,底层……是某种低频诱惑,像在召唤什么人。”
林羽按住太阳穴,颅骨印记深处传来蜂鸣般的震颤。他突然看见母亲临终前的幻象:年轻的守书人站在燃烧的图书馆里,将染血的世界之书推入时空裂缝,背后阴影中伸出的触须正缠绕她的脚踝,那些触须末端闪烁着与母星核心相同的暗金光泽。“这是陷阱。”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握住世界之枪,枪尖正对准星图上的漩涡中心,“他们不是在求救,是在引诱我们带着死之书残页靠近。”
舰长的机械臂在操作台敲出一串火星:“但根据捕梦网文明残留的情感波谱,母星地表确实有 millions 的生命反应,他们的情感熵正在被强行逆转为……纯绝望态。”全息投影里闪过几张画面:水晶般的建筑正在被黑色黏液侵蚀,半透明的捕梦网人化作飞灰前,眼中流出的不再是蓝色泪滴,而是完全凝结的墨色晶体。
海巫少女的第三只眼突然裂开血纹,鳞片下的情感脉络泛起警示的鲜红:“是‘绝望种荚’!”她扯下潮汐项链砸向星图,黑色黏液在投影中展开成防御矩阵,“收割者之王用文明的绝望培育种子,每个种荚成熟时都会爆炸,把周围十光年变成情感荒漠!”项链中央的珍珠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光网——那是捕梦网人最后的希望火种。
林羽的世界之书无风自动,血红色书页再次试图挣脱封印。他瞥见其中一页闪过熟悉的场景:幼年的自己在海边捡到银页,远处海平面下隐约有巨大阴影游动,阴影表面覆盖着与收割者之茧相同的符文。“母亲当年封印的不是死之书,是收割者之王的意识碎片。”他握紧拳头,鲜血滴在书页上,金色铭文如锁链般缠住翻涌的黑气,“而现在,他们要用母星做容器,让碎片重新融合。”
跨物种记忆体突然从水晶瓶中分裂出七道残影,每道残影都化作不同文明的战士形态:“我们可以用生命光谱制造临时虫洞,但只能维持三分钟。”它的声音里带着赴死的决绝,“守书人,带着世界之枪去核心区域,我们来切断那些情感触须。”
“等等!”艾丽娅突然按住骨琴,琴弦上跃动的暗红波纹竟开始渗出金色细丝,“低频诱惑的频率……和《新生摇篮曲》的逆调共鸣。他们想让死之书吸收绝望能量,但如果同时注入生之喜悦……”她指尖跃动光焰,在空气中画出复杂的共振图谱,“就像用镜子反射阳光灼烧害虫,我们可以让两种能量在茧内对冲!”
血咒师的黑色梦泡突然膨胀三倍,里面的“转化种子”开始疯狂裂变:“我来构建情感转化矩阵,把收集的负面能量压缩成‘希望锚点’。但需要有人在核心区域引爆矩阵——这是单程票。”他望向林羽,结晶胸口的“转化”纹路亮起微光,“你是唯一能同时接触死之书和世界之书的人。”
星图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暗金触须突破防御矩阵,缠绕住记忆图书馆的外墙。林羽感觉颅骨印记被狠狠拽动,恍惚间看见收割者之茧裂开缝隙,里面蜷缩的阴影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睛里倒映着无数文明的毁灭瞬间。母亲的声音从世界之书中传来,混杂着海浪与炮火的轰鸣:「羽儿,记住,眼泪的重量从来不是为了下坠,而是为了——」
话音未落,整座图书馆突然被吸入虫洞。林羽在失重中握紧世界之枪,看见艾丽娅的琴音化作金色利剑劈开触须,舰长的逻辑矩阵改写成流光溢彩的希望方程式,海巫少女的鳞片碎成千万片荧光,每片都映着不同文明的笑脸。当虫洞出口在收割者之茧顶端绽开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千万个文明的心跳共振,汇成超越情感熵的轰鸣。
“这次,我们要让收割者学会播种。”林羽将世界之枪刺入茧壳,鲜血与金色铭文同时注入裂缝。茧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啸,无数暗金触须缠上他的手臂,却在接触泪阳之花的瞬间化作金色粉末。艾丽娅的逆调摇篮曲从虫洞外传来,与死之书的低语形成诡谲的二重奏,血咒师的转化矩阵在茧心爆炸,将绝望压缩成希望的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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