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声叹息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云熙颜紧绷的神经。
她的指尖在警报器按钮上微微发颤，余光瞥见萧景逸的喉结动了动——他连吞咽都放轻了动作。
"我数三秒，一起照过去。"萧景逸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一，二——"
云熙颜的手电筒光束率先扫向门板。
光晕里，一道模糊的影子正贴着门缓缓下移，像是有人蹲坐时脊背蹭过漆面。
萧景逸的警报器几乎同时发出刺耳鸣叫，震得两人掌心发麻。
"景逸！"云熙颜攥住他衣角的手突然收紧，"门把在动！"
黄铜门把确实在动，从下往上，一寸寸拧出半圈弧度。
萧景逸猛地将她拽到身后，另一只手抄起玄关处的铜制摆件——那是他们去海岛录制时，她亲手雕的贝壳挂坠，此刻被他握成武器。
"咔嗒。"
门锁弹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穿堂风卷着深秋的凉意灌进来，吹得云熙颜额前碎发乱飞。
光束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只在台阶上照见张皱巴巴的纸条，边缘还沾着星点泥渍。
萧景逸弯腰拾起，指节因用力泛白。
展开的瞬间，云熙颜看见他睫毛重重一颤。"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这行字像团火，烫得她视网膜发疼。
"他在示威。"萧景逸将纸条折成小块，塞进西装内袋，转身时已换了副从容模样，"颜颜，去把监控调出来。"
云熙颜应了声，转身时却撞进他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在发丝间："刚才手在抖。"
"你不也在抖？"她摸上他后腰——那里的衬衫被冷汗浸透了，"周强说的'海岛'，第三期录制场地在亚龙湾，还有七天......"
"七天够我们揪出尾巴。"萧景逸捧起她的脸，拇指抹掉她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明天联系唐婉和程野，他们手里有上次跟踪时的录音。"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茶几上，唐婉的咖啡杯在光斑里投下三角形阴影。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敲着平板里的监控截图："陈思远上周三去过周强常去的推拿店，两人在巷口碰了十分钟。"
程野把录音笔推到中间，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里混着模糊的男声："......云熙颜那丫头太精，得找个能近身的机会......"
"这是前天在剧组后门录的。"程野的喉结动了动，"陈思远最近总往道具组跑，昨天还问场务借过海岛的航拍图。"
云熙颜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在恋综第一期，陈思远作为飞行嘉宾故意撞翻她的道具箱，害她在直播里摔了个踉跄——当时他红着眼说"你抢了我的资源"，现在想来，倒像句提前埋下的伏笔。
"今晚跟踪他。"萧景逸转动着手中的车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我和颜颜跟主线，你们在侧门守着。"
唐婉突然按住他手背："景逸，陈思远背后可能有团队。"她翻开手机相册，是张模糊的照片——周强的背影，正往陈思远车里塞黑色塑料袋，"张雷说周强最近接了笔大单子，酬劳是平常的三倍。"
云熙颜感觉有根线在太阳穴突突跳。
她摸出包里的防狼警报器，塞进萧景逸掌心："上次在酒吧你给我的，现在换我给你。"
傍晚六点，陈思远小区楼下的香樟叶沙沙作响。
云熙颜缩在萧景逸的大衣里，盯着二楼亮灯的窗户。
七点零五分，那扇窗"咔"地暗了，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
"穿深灰风衣，戴渔夫帽。"萧景逸的呼吸拂过她耳后，"保持十米距离。"
两人猫着腰躲进绿化带，看着陈思远拐进巷口的小酒吧。
门楣上的"午夜蓝"霓虹灯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二楼靠窗卡座。"云熙颜举起手机，镜头拉近——陈思远对面坐了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帽檐压得低，只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在摸耳朵。"萧景逸低声道，"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云熙颜的手指在快门键上悬了三秒。"咔嚓"声被酒吧里的爵士乐盖住，照片里男人的手腕却清晰可见——内侧有块暗红色胎记，像朵畸形的花。
"叮——"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野的消息："后门监控拍到皮夹克男半小时前从周强家出来。"
云熙颜的血液瞬间涌到头顶。
她正要把手机递给萧景逸，余光瞥见陈思远猛地转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甚至看清了他瞳孔里的自己——缩在墙角，攥着手机的手在抖。
"走！"萧景逸拽着她往洗手间跑，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
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却用指腹轻轻抹掉她脸上的冷汗："别怕，我在。"
深夜十一点，客厅的落地灯投下暖黄光晕。
云熙颜把照片传给张雷时，发现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紧急联络人2"——萧景逸的备注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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