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避震器在风蚀地貌的褶皱间发出濒临散架的哀鸣,秦守虎口渗血的手掌死死攥着方向盘,后视镜里罗颖颖正在用两仪镜微光修补他肋下深可见骨的灼痕。镜面上"离"位的金翅大鹏图腾忽明忽暗,映出她紧咬的下唇——自昨夜突破血浮屠的流沙阵后,两人已连续驱车十七小时,油箱报警灯像垂死的心脏般跳动。
"前面就是金刚门遗址。"罗颖颖的指尖按在布满裂纹的导航屏上,海拔表显示他们正驶入海拔五千米的帕米尔高原褶皱带。透过前挡风玻璃,赭红色山体间豁然裂开道黝黑缝隙,形如金刚力士怒张的虎口,崖壁上褪色的藏文经幡在冽风中扑打,隐约可见"唵嘛呢叭咪吽"的咒文被酸蚀得面目全非。
秦守猛踩刹车,轮胎在砂砾上犁出两道深沟。九节鞭从座椅缝隙滑落,鞭身的六脉剑气纹路与他腕间段家所赐的"护心镜"同时发烫——这是暗河杀手逼近的征兆。罗颖颖突然按住他手背,两仪镜"坎"位浮现陈抟老祖睡仙图残卷,镜光扫过峡谷深处,竟见三百六十座佛塔状建筑埋在流沙下,塔顶的鎏金刚杵折射出诡异的青芒。
"是「须弥坛城蛊阵」。"她的声音带着冰碴,"每座佛塔都是活祭容器,暗河用西域密宗的「人皮唐卡」秘术饲养蛊虫。"话音未落,车底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数十条手臂粗的"蚀脉藤"破土而出,藤蔓上串着风干的喇嘛头盖骨,每颗头骨都嵌着正在孵化的星砂蛊卵。
秦守抄起九节鞭滚出车外,鞭链如灵蛇缠住最近的藤蔓,运力时却发现佛骨井的地脉之力竟被某种磁场干扰,鞭身劲道生生弱了三成。藤蔓突然爆裂开,喷出混着骨粉的绿色烟雾,他屏息闭气旋身避开,却见烟雾中浮现出十二具身着藏红僧袍的干尸——他们腰间系着的金刚结里,蠕动着暗河谢家特有的"七杀蛊"。
"小心!这些是暗河改造的「转经筒尸偶」!"罗颖颖抛出两仪镜定住三具尸偶,镜中北斗星芒将它们钉在沙地上,却见尸偶们突然双手结印,胸口绽开的蛊巢里飞出无数"经幡蛊",每只虫翼都印着《大藏经》残页,在阳光下化作锋利的金片切割空气。
秦守矮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金片雨",余光瞥见峡谷深处的佛塔群中,一座巨型坛城正在缓缓转动。坛城中央竖立着三丈高的金刚杵,杵尖挑着暗河"血河幡",幡面渗出的黑血正沿着地面的梵文阵图流向山体裂隙。他突然想起段家家主提及的"蚀日蛊王"需以龙脉精血为引,而帕米尔高原正是昆仑龙脉的分支!
"颖颖!快去毁掉中央坛城的「地脉枢机」!"他甩鞭缠住尸偶脖颈,却发现鞭身的六脉剑气无法穿透它们身上的藏密防护咒文,"这些尸偶用「星砂蛊虫」锁住三魂七魄,普通手段杀不死!"
罗颖颖点头,指尖在镜面上画出河图洛书,北斗星力化作锁链缠住她腰肢,将她如风筝般抛向坛城顶端。与此同时,山体裂隙中传出沉闷的钟鸣,十八个身披黑色氆氇的身影踏沙而来,每人手中都捧着刻满梵文的转经筒——筒身缝隙里溢出的不是经文,而是正在啃食人皮的"玛尼蛊"。
"金刚门叛徒..."秦守认出为首者后颈的"羯磨杵"刺青,正是二十年年前在敦煌劫走《大日经》残卷的密宗败类札西顿珠,"你们竟与暗河勾结!"
札西顿珠掀开氆氇,露出胸前与谢孤鸿如出一辙的"血河幡·大日如来"共生刺青, g大笑一声,露出染血的金牙:"中原武林的伪善者,可知道西域密宗为求正法,不惜以血肉饲魔?蚀日蛊王出世之日,便是无明众生超脱之时!"他转动转经筒,筒内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三百六十座佛塔同时喷出血雾,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本尊心魔坛城"。
秦守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佛骨井的阴气与《金刚经》阳气竟在蛊阵影响下相互对冲。九节鞭自动展开,鞭链上的少林梵文与苗疆蛊纹同时亮起,他突然福至心灵,效仿昨夜对战谢孤鸿时的刚柔逆转之法,左拳引动《洗髓经》的清凉之气护住心脉,右拳凝聚八极拳"贴身靠"的刚猛劲道,朝着札西顿珠面门轰去。
与此同时,罗颖颖在坛城顶端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中央金刚杵的顶部,赫然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用西域"换心术"培育的蛊王载体,心脏表面布满密宗咒文与暗河蛊纹交织的血管。她刚要挥镜劈下,地面突然浮现出玄奘法师的坐禅图投影,图中高僧双手结"降魔印",竟将她的星力锁在原地。
"这是...「金刚困魔阵」!"她惊觉坛城竟是用当年玄奘法师镇压黑水魔窟的法器残骸改建,镜中"坎"位的睡仙图突然泛起金光,陈抟老祖的虚影在阵图上叠出"太极睡功"的十二周天运行路线。她立刻盘膝坐下,以镜为引,将北斗星力转化为道家睡仙的"蛰龙气",顺着阵图缝隙渗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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