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晨的意识从强制传送的眩晕中恢复过来时,一股甜到发腻、混合着劣质香草精、融化糖浆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的古怪气息,瞬间包裹了他的感官。
耳边,回荡着一段欢快、重复、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变调的游乐园背景音乐,如同被卡住的八音盒,在永无止境地循环播放着同一段旋律。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由五彩斑斓的、如同巨型糖豆铺就的道路之上。道路两旁,是各种造型可爱、色彩鲜艳、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诞与破败感的……童话风格建筑。
巨大的棒棒糖路灯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棒棒糖的彩色螺旋纹路像是融化了一半,滴淌着粘稠的、颜色可疑的“糖浆”。姜饼人小屋的窗户黑洞洞的,仿佛被掏空了眼窝的骷髅,屋顶上覆盖的“糖霜”也早已发黑、剥落。远处,一座巨大的、由巧克力和奶油搭建而成的城堡,尖顶歪斜,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正在缓慢腐烂的生日蛋糕。
天空,如同他失去意识前惊鸿一瞥的那样,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厚重的云层如同肮脏的,低垂着,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这里,赫然就是那个披着童话外衣的——恐怖片片场!
【虚空道标】微微发烫,指引着污染源的核心,正是那座远处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巧克力城堡。
苏晨的眉头紧紧皱起,【寂灭星瞳】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这个地方,比之前那个血肉温床更加诡异!它并非纯粹的污秽与腐化,而是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孩童般”的糖果外衣,包裹着更加深沉、更加扭曲的恶意与疯狂!这种强烈的反差,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苏晨准备召唤出熔岩崽和抽象崽,探查一下周围环境时,他突然察觉到——
除了他自己,这片诡异的糖果之路上,竟然……还有其他人?!
而且,不止一个!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在他身后不远处,以及道路两旁那些破败的糖果建筑的阴影中,陆陆续续地,显露出几道画风各异、气息也同样古怪的身影。
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穿着打扮也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种……与这个“童话乐园”格格不入,却又与此地那股诡异疯狂气息隐隐相合的……独特气质。
在他左后方,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几乎有两米五高、浑身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般的壮汉,正从一间被撞塌了一半的商店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他光着膀子,露出满是狰狞伤疤和粗劣纹身(纹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暴力符号和怪兽图案)的古铜色皮肤。
下身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沾满了不明污渍的皮裤,脚上蹬着一双厚重的、镶嵌着金属铆钉的军靴。
他的脑袋上剃着一个极短的莫西干头,脸上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让他那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几分暴戾。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竟然拖着一柄……由粗大的下水管道和废弃引擎零件强行焊接而成的、还在微微冒着黑烟的……巨型管钳扳手?!
那扳手的前端,甚至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疑似脑浆和碎骨的痕迹。他一边走,一边用粗重的嗓音骂骂咧咧:“妈的!这鬼地方连瓶像样的劣质酒精都找不到!只有这些甜得发腻的狗屎!害老子牙都快酸掉了!”
在他右前方,一个穿着极其暴露、画着浓重烟熏妆、嘴里叼着一根细长女士香烟(烟雾却是诡异的紫色)的妖艳女人,正斜倚在一根断裂的棒棒糖路灯旁,用一种充满了不屑和挑逗的眼神打量着苏晨。
她穿着一件破洞的黑色渔网袜,搭配着一条短到极致的铆钉皮裙,上身则是一件仅仅能遮住重点部位的紧身皮质抹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一些意义不明的穿刺饰品。
她的头发染成了刺眼的荧光粉色,脖子上戴着一个镶满了尖锐金属钉的项圈。她看着苏晨,吐出一口紫色的烟圈,声音沙哑而性感:“哟,又来了一个‘小鲜肉’?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禁不禁得起‘玩’啊?”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猎物般的侵略性与……一丝病态的兴奋。
更远处,一个戴着滑稽的、沾着血污的兔子头套(只露出两只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身上穿着沾满油漆和不明液体的工装连体裤、手中却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的怪人,正蹲在一座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雕像旁,用剔骨刀在雕像上专注地刻画着什么,口中还发出一阵阵意义不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
还有一个穿着破旧神父袍(袍子上却绣着一些亵渎神明的符号)、脸色苍白如同吸血鬼、手中捧着一本用人皮装订的厚重古书、口中念念有词地吟诵着某种亵渎祷文的老者……
一个脸上涂满了小丑油彩、穿着五颜六色的小丑服、手中却把玩着几把锋利手术刀的瘦高青年,正用一种充满了恶意和戏谑的眼神,在苏晨和那些“新人”身上来回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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