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奶的身体猛地僵直!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到了极致,眼白上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一股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极度污秽亵渎的惊怒,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身体!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猛地从三姑奶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惊骇,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我爹那样的硬汉子,都浑身汗毛倒竖!
三姑奶枯瘦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抓向自己左脸!她的动作快得带出了残影,五根鸡爪般的手指,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戾,狠狠抠向那吸附在脸上的邪物!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扭动的“红绳”的瞬间——
那东西像是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吸附在三姑奶脸颊上的那一端猛地一缩!紧接着,它那湿滑粘腻的身体,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毒蛇,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角度,“滋溜”一下,竟然顺着三姑奶的脸颊,滑向她的脖颈!
三姑奶的手抓了个空!
那暗红的“筋”滑过她松弛的皮肤,留下一道粘腻湿滑、散发着恶臭的污痕,目标明确无比——直扑她青布褂子微微敞开的领口!
“拦住它!”爹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松开按住小石头的手就要扑过去!
太迟了!
那东西的速度快得超出了想象!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人心底发寒的轻响。
那大半截暗红色的“红绳”,如同归巢的毒蛇,一头扎进了三姑奶脖颈侧面、靠近锁骨位置一处松弛的皮肤褶皱里!它那油亮湿滑的身体,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扭动着,蠕动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皮肤底下!
只留下一个微微鼓起、还在轻微搏动的小包!
三姑奶抓向脖颈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的身体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似的“咯咯”声。那双布满血丝、瞪大到极致的浑浊老眼里,所有的惊怒和痛苦,都在一瞬间凝固,然后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死灰色取代。
她枯瘦的身躯,如同被狂风吹折的老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三姑奶!”离得最近的一个本家婶子哭喊着一把扶住。
爹和根叔也顾不上小石头了,全都扑了过去。
三姑奶倒在那个本家婶子怀里,眼睛还直勾勾地瞪着惨白的月亮,嘴巴微微张着,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她脖颈侧面,那个刚刚鼓起的小包,还在皮肤底下,极其轻微地、一下一下地……蠕动着。像一颗邪恶的心脏,在她枯槁的身体里,重新开始了跳动。
一股比刚才浓郁十倍、冰冷刺骨的邪气和死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骚臭,如同瘟疫般,瞬间笼罩了老槐树下这片空地。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月光惨白,照着地上盖着棉袄的小石头,照着那滩没头的黄皮子烂肉,也照着三姑奶脖颈上那个微微蠕动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小包。
死寂。
连风都停了。
三姑奶倒下去那一下,像是把整个靠山屯的天都给拽塌了。
她脖颈子上那个小包,就在皮底下那么一拱一拱的,像刚钻进去个活耗子,还在找窝儿。月光惨白惨白的,照得那凸起的地方,皮肤绷得发亮,底下那东西蠕动的纹路都清清楚楚。扶着三姑奶的本家婶子,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脸比死人还白,想碰又不敢碰,只能那么架着,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砸,砸在三姑奶僵硬的青布褂子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的深色。
根叔他们也全懵了,围在旁边,手里攥着的家伙什跟烧火棍似的,屁用不顶,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死盯着三姑奶脖子上那个要命的鼓包,大气儿都不敢喘。空气像是冻成了冰疙瘩,又沉又冷,那股子混合着血腥、骚臭、还有三姑奶身上突然冒出来的、一股子更阴更邪的腐烂气儿,吸一口都像是往肺里灌冰碴子。
“三……三姑奶?”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半跪在三姑奶旁边,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想碰碰她的脸,又怕惊动了那玩意儿。他那张黑脸膛,这会儿灰败得像蒙了层霜,眼里的血丝红得吓人。
三姑奶没应声。她就那么直挺挺地靠着本家婶子,眼睛还睁着,浑浊的眼珠子像是蒙了层灰,直勾勾地瞪着惨白的月亮,嘴唇微微张着,一丝气儿都没了。只有脖子上那个鼓包,还在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那节奏,像颗不属于她的、冰冷的心脏。
“栓柱爹……”根叔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磨,“这……这咋整啊?三姑奶她……”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谁都知道啥意思。
爹猛地抬起头,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惊惧,有绝望,但深处,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狼一样的凶光。“柱子!”他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去!回屯子!把……把郭大先生请来!快去!跑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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