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伤痕累累的右手掌心。那里空空如也,但皮肉翻卷的伤口边缘,那灰败的、如同金属锈蚀的色泽是如此刺眼。她能感觉到,那火种并没有消失!它就在…就在…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底舱通往甲板的铁梯方向。她能“感觉”到!那块嵌在船舷铁板上的碎片!它像一块冰冷的磁石,与她手臂上的锈痕,与她灵魂深处那被唤醒的、属于徐涛的绝望与抗争的“烙印”,产生着强烈的、痛苦的共鸣!
“碎片…徐涛…火种…”阿翠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
“什么碎片?什么火?”老李警惕地问,“姑娘,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掉河里的?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阿翠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个满脸惊惧和困惑的船工。他们的眼神,让她想起了方老大,想起了面馆里那些普通的食客。他们是074眼中无关紧要的“尘埃”,是庞大城市机器里微不足道的齿轮。但此刻,他们是她唯一的庇护者。
“他们…在找我…”阿翠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穿制服的人…很危险…会杀人…会…把你们也…”她说不下去了,074处理“媒介接触者”的冷酷手段让她不寒而栗。方老大的下场会怎样?她不敢想。
张伯和老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穿制服的神秘人、诡异的发光铁片、姑娘手上这要命的“锈病”…这绝不是他们能掺和的麻烦!
**运河航道·封锁线边缘**
几艘喷涂着“河道管理”和“水警”标志的船只,正拉起了浮标和警戒线。扩音器里播放着官方的通告:“前方水域进行紧急水下管线检修,所有船只请绕行或靠边接受检查!重复,前方水域进行紧急水下管线检修…”
一艘小型快艇灵活地穿梭在被迫停泊的船只之间,艇上是几名穿着便装但气质精悍的人员,手持着伪装成工程扫描仪的仪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艘船的船舷、甲板,尤其是那些锈迹斑斑的地方。他们的耳麦里,传来后方指挥中心冰冷的指令:
“…目标特征:年轻女性,约20岁,身高160左右,深色头发,落水时身穿深蓝色类似服务员制服,右手及右前臂有严重外伤及**异常金属锈蚀样病变**。污染载体特征:一块手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的锈蚀金属片,可能嵌入船体金属结构,伴有**微弱能量残留及低温异常点**。优先排查运沙船、老旧货船。发现符合特征者,立即上报,授权使用非致命控制及隔离措施。”
快艇上的人目光如鹰隼,仪器上的传感器无声地扫描着附近船只的金属结构和热源信号。
**运沙船·驾驶舱**
老李紧张地握着船舵,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封锁线和检查船只,手心全是汗。张伯跑进来,脸色煞白:“老李!那些穿‘河道管理’衣服的在查船!拿着家伙什到处照!还说要查有没有人受伤落水!肯定是找这姑娘的!”
老李的心沉到了谷底。绕行?时间来不及,而且更可疑!接受检查?阿翠那样子和船舷上那块诡异的碎片根本藏不住!被发现,他们全船的人都可能被牵连,甚至灭口!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运河老船工特有的狠厉和决断:“妈的,不能等死!张伯,你稳住!听我的!”他猛地将船舵打到底,同时狠狠拉响了汽笛!
呜——!!!
刺耳的长鸣划破运河的喧嚣!笨重的运沙船没有减速,反而像一头发疯的河马,猛地加速,朝着封锁线边缘、一处因施工而显得相对混乱、船只停靠较密集的区域直冲过去!
“哎!那艘运沙船!停下!立刻停下!”水警的快艇发现了异常,扩音器发出严厉的警告,迅速调头追来!
“操!老李你疯了!”张伯死死抓住扶手,看着船头劈开的浪花和越来越近的其他船只,吓得魂飞魄散。
“坐稳了!”老李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前方两艘挨得比较近的运煤驳船之间的缝隙,“赌一把!钻过去!他们快艇不敢跟!”
运沙船庞大的船体带着巨大的惯性,险之又险地擦着两艘驳船的船舷挤了过去,船体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水警快艇被突然拥堵过来的其他船只挡住,一时间无法追上。
“快!张伯!去底舱!把那姑娘…和那铁片旁边的烂油布点着了!弄出点烟来!快!”老李吼道。
张伯瞬间明白了老李的意图——制造混乱,掩盖痕迹!他连滚爬爬冲下底舱。
**底舱**
阿翠听到了刺耳的汽笛、混乱的喊叫和船体剧烈的震动。她知道,追兵来了!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让她动弹不得。
张伯冲进来,看也没看她,直奔角落里一堆沾满油污的破布烂棉纱。他掏出打火机,颤抖着手点燃了它们。潮湿的破布冒着浓烈的黑烟,迅速在底舱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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