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撕裂天际,李克用的鸦军玄旗已插上云州西城楼。顾远立在箭塔残垣间,望着沙陀骑兵如黑潮漫过瓮城。军士递来的战报被血浸透:"东城门守将叛降,拜火教十二祭司尽殁。"
"好个李鸦儿!"顾远碾碎掌中传讯骨笛,碎屑刺入掌心,"竟用腐尸毒烟破我蛊阵。"他瞥见城下飘荡的靛青毒雾——正是害得他们军队苦不堪言的"碧磷瘴"。
青铜鼎腾起诡异蓝焰,张三金法杖上的十二金铃震得人耳膜生疼:"看看,这就是古日连部养的好狗!三千守军竟扛不住半日!"
古力森连的狼牙棒砸裂青砖:"放屁,老东西若非你强征民夫修炼丹房,瓮城机关何至于失效!"飞溅的石屑中,顾远注意到法坛暗格里闪过靛色瓷瓶——与沙陀军释放的毒雾颜色如出一辙。
"够了!依老夫来看,沅水七十二寨的‘千蛛蛊’可破碧磷瘴,古力长老当年在苗疆......"
"某不通蛊术!"古力森连爆喝道"三十年前沅水之战,某早与苗疆结下死仇!"
张三金暴怒道:"无论什么借口,你早说你古日连部号称铁壁,结果竟让沙陀蛮子三日破城!"他独目扫过古力森连血污的战甲,"苗疆七十二寨的千蛛蛊是唯一转机,这差事非你莫属!古力长老,辛苦一趟吧?"
古力森连的狼牙棒在地面犁出深沟:"某若离营,李克用今夜便能踏平东门!"他用力扯开战袍,露出后背新添的箭伤,"还不是你拜火教那些装神弄鬼的祭司,昨日见了沙陀骑兵竟尿了裤子!"
此刻,顾远单膝跪地,震得腰间银铃脆响:"教主,某愿往。"他抬头直视张三金,"四年前随叔公征讨南诏,曾与黑苗大巫蚩离换过血酒。"
张三金法杖抵住顾远咽喉,:"你当老夫不知?上月浑河渡口沉船,捞出的苗疆药匣里......"他袖中抖出半枚翡翠蟾蜍,"刻着你羽陵部暗纹!"
古力森连突然暴喝,狼牙棒横扫祭坛香案:"老贼!当年你强征羽陵部儿郎试蛊,如今......"香灰腾起遮掩了顾远袖中动作——他指尖弹出的磁石正吸附法杖暗格中的密信。
"够了!"张三金挥袖拂开灰雾,"顾远留守瓮城,古力长老你留下,我的人三日后启程!"转身时法袍扫落青铜灯台,灯油泼在顾远膝前,恰显出密信上"李克用"三字的火漆残印。
顾远暗道:这老贼试探从未停止啊,古语云: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克用我可从未勾结,怕什么?
帐内牛油烛爆出灯花,顾远凝视着地上"李克用"三字的火漆残印。硫磺混着羊脂的气息刺入鼻腔——这是云州军特制火漆,张三金竟能仿制到九分相似。
"教主明鉴。"他保持着单膝触地的姿势,膝甲暗格渗出药粉,悄然中和膝前灯油里的迷魂散,"四年前换血酒时,蚩离大巫曾言'汉苗契丹,不过都是黄帝蚩尤的子孙'。"指尖划过腰间银铃,第七枚铃铛内藏的磁粉正吸附法杖暗格铁屑。
张三金法杖下压,杖头毒刺距咽喉仅半寸:"浑河沉船捞出的物资,为何用羽陵部密文标注剂量?"
"因某以古日连部萨满之术改良配方。"古力森连的狼牙棒适时砸碎香案:"老匹夫!当年你强征我部儿郎时,怎不疑心?我用命保证,远儿绝不可能和李克用那个狗贼有勾结,这段时间某就在他身边,你连某都怀疑?"
张三金法杖毒刺的寒芒在顾远喉结上凝成一点冰霜,他颈间血管突突跳动,却能闻出杖头涂的只是普通的伤寒药膏配上刺鼻的硫磺味——张三金若真想杀人,用的该是契丹狼毒。
"教主!浑河沉船的药匣里,真刻着古日连部祭文!教主弱真的怀疑某不忠,可亲自派人查看!"
古力森连的狼牙棒横扫而过,香案碎木飞溅:"老东西,你真当我不存在?二十年前你强征羽陵部三百壮丁试蛊,活下来的哪个身上没刻这鬼画符!远儿再傻也不可能顶风作案吧?"碎木中混着半块青铜腰牌,正是当年试蛊者的铭牌。
张三金法杖微颤,顾远趁机膝行半步:"某改良配方需用祖传密文记药性相克之理,教主若疑..."他咬破舌尖,血喷在法杖毒刺上,"某愿以死表忠心!"
帐外忽传急报:"禀教主!李克用前锋已破东郊箭楼!"
古力森连站起,对着张三金骂道:"你个遭天谴的老鬼,远儿若真反,你先杀我!大敌当前你还在这疑心这疑心那,你若疑心你现在把我们都杀了,你自己去对付李克用吧!"
张三金阴笑着收起法杖,鞠躬扶起顾远道:"不要怪我,属实是这密信蹊跷,大敌当前老夫亦心慌,今日错失了分寸,大敌当前,还请远儿贤侄不记老夫冒失,为我契丹效力,抵挡李克用。"
顾远道:"请教主放心!某现在就用实际行动证明!叔公,劳烦您老人家不畏辛苦,跟某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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