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扶着她下车,低声在她耳边道:"方才我看那老头拇指关节有层厚茧,不像常年拿笔算卦的,倒像是......常年握兵器磨出来的。"
两人走到卦摊前时,算卦先生正对着银子呵气,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摇着扇子慢悠悠道:"妇人休要胡搅蛮缠,算卦问卜哪有退钱的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苏锦璃打断他,拿起桌上那张黄纸符,指尖碾过上面粗糙的纸纹,"我儿子说你这符纸只值三个铜板,还是看在你浪费了点朱砂的份上。"
先生终于抬眼,白胡子抖了抖:"胡说!我这符......"
"你这符上的朱砂都没浸透纸背,"江砚拿起符纸对着光看,"而且用的是普通黄表纸,别说千年桃木灰,我看连灶膛灰都没掺。"
思砚也凑过来,小手指点着符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还有这字,写得比我描红本上的还难看,根本不是什么符咒!"
算卦先生脸色微变,扇子"啪"地合上:"你们......"
"我们什么?"苏锦璃挑眉,故意提高声音,"是你骗了我儿子三两银子,还是我儿子冤枉了你?"她话音刚落,周围几个摆摊的小贩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先生眼神闪烁,突然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公子年纪小,不懂这其中的玄机......"
"玄机?"苏锦璃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先生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捋——先生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小臂,上面那道刀疤足有三寸长,边缘狰狞,分明是利刃所伤。"算卦先生需要跟人动刀子?"
先生猛地抽回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苏锦璃叉腰站着,"退钱!外加赔偿我儿子精神损失费!"
思砚立刻接话,算盘打得山响:"三两银子,按日息一分算,从刚才到现在过了三刻钟,该还三两零一百二十七文!"
算卦先生看着围拢的人群,又看看苏锦璃锐利的眼神,突然把心一横,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铁棍,指着苏锦璃:"臭娘们!多管闲事!再啰嗦老子不客气了!"
旁边两个原本在看热闹的货郎突然扔掉担子,从袖筒里抽出短刀,狞笑着围了上来。
念璃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江砚身后。思砚却举着算盘挡在娘身前,小脸上满是愤怒:"不准欺负我娘!快还我银子!"
江砚把孩子们护在身后,随手抄起旁边一个卖胡饼的条凳,沉声道:"锦璃,带孩子退后!"
"退什么退?"苏锦璃抄起思砚掉在地上的算盘,对着最近的一个短刀汉子脑袋就砸过去,"敢骗我儿子的钱,找死!"
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砸在汉子头上,疼得他哇哇大叫。思砚在旁边急得大喊:"娘!砸他左脸!左脸受伤赔的钱少!"
念璃也跟着喊:"打他屁股!外祖父说打屁股不疼!"
一时间,卦摊前乱作一团,算盘珠子、板凳腿、胡饼摊子的擀面杖满天飞。苏锦璃一边护着孩子,一边瞅准算卦先生腰间露出的半截玉佩——那玉佩雕着一条龙,龙爪缺了一角,样式竟和她前世在通缉令上见过的"黑风寨"大盗信物一模一样!
"你是黑风寨的人!"苏锦璃大喊一声,手中的算盘砸得更狠了。
算卦先生脸色煞白,没想到这妇人竟认得黑风寨的标记,铁棍挥得更猛:"臭娘们!找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金吾卫的巡逻队闻声赶来,为首的校尉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此闹事?"
算卦先生见官兵来了,眼神一狠,虚晃一招想趁机溜走,却被眼疾手快的思砚抱住了腿:"还我银子!三两零一百二十七文!"
先生气急败坏地想甩脱,思砚却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抱着,小脑袋还在算利息:"现在过了五刻钟了,该还三两零一百三十九文了!"
苏锦璃和江砚趁机上前,联手将算卦先生和两个同伙制服。金吾卫校尉看着地上的算卦摊、散落的算盘珠子和三个被捆成粽子的汉子,又看看苏锦璃一家,满脸都是问号:"你们......到底是来长安旅游的,还是来抓贼的?"
思砚终于松开手,蹲在地上数着从算卦先生怀里搜出来的银子,小眉头还是皱着:"校尉大人,他还欠我三十九文钱利息呢......"
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有人喊道:"苏娘子厉害!比我们长安的金吾卫还神!"
苏锦璃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儿子认真数钱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长安城的阳光洒在朱雀大街上,把这一场意外的抓贼闹剧照得透亮。她突然觉得,这趟长安行,怕是要比想象中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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