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浪跃动：马背初遇的忐忑与笑闹
六月末的锡林郭勒草原蒸腾着青草的潮气，晨露未散的草叶沾在马靴上，像撒了把碎钻。李佳穿着藏青色骑马服，皮质护腕裹住手腕——这套装备是牧人巴特尔大叔硬塞给她的，说“骑马要像草原的风，得先把自己‘绑’稳了”。许可早已跨上枣红马“追风”，马鞍上的相机包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晃动，镜头盖没盖严，露出里面映着她攥紧缰绳的手。
“牵住缰绳，别拽太死，马会觉得你在跟它较劲。”巴特尔大叔拍了拍她胯下的白马“雪蹄”，温热的马腹在掌心下一起一伏，惊得她指尖猛地收紧。雪蹄忽然甩了甩头，鬃毛扫过她手背，痒痒的像草叶拂过，她慌忙往后缩，却忘了自己正踩着马镫，身子晃得马鞍咯吱作响。
“别怕，雪蹄是母马，性子最温顺。”许可骑着追风凑近，70-200mm长焦镜头悄悄对准她的脸——睫毛因紧张而急促颤动，嘴唇抿成条细线，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发梢还沾着刚才上马时蹭到的马毛。他刚按下快门，就见她回头瞪来，眼尾的褶皱里藏着恼意，却被泛红的耳尖出卖了慌张：“还笑！你这马要是把我甩下去——”
“放心，当年成吉思汗的骑兵靠战马打天下，马比人更懂怎么护着骑手。”巴特尔大叔笑着插话，指了指远处的敖包，“看见那堆石头没？以前牧民骑马路过，都会捡块石头添上去，求长生天护佑马不崴脚、人不摔鞍。”李佳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白色的敖包在绿浪中像座小岛，忽然想起包里还装着块从贺兰山捡的石头，或许等会儿路过，能把它添上去，让不同草原的风，在敖包里碰个面。
当雪蹄终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草甸，她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许可放慢马速，与她并排而行，镜头转而对准两匹马的马蹄——追风的铁蹄踩过草叶，带起的露珠溅在雪蹄的白毛上，像给马蹄镶了圈水晶。“试试轻夹马腹，它会走得更快些。”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攥缰绳的手，“像这样，别用蛮力，马能感觉到你的心跳。”
二、马奶飘香：蒙古包里的酸甜时光
午后的阳光把蒙古包晒得暖烘烘，巴特尔阿姨正在木盆里搅拌马奶酒，乳白色的液体翻涌着细密的泡沫，混着发酵的微酸，在毡房里织成层温柔的雾。李佳卸了骑马服，只穿件浅灰色亚麻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那是上午骑马时被缰绳蹭到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草原深处。
“马奶酒要酿三天，第一天得用马奶混着旧酒曲‘引发酵’。”阿姨递过木勺，让她试着搅拌，“当年忽必烈行军时，士兵们就用羊皮袋装马奶，骑马颠簸时自然发酵，累了喝一口，比吃羊肉还提神。”李佳接过勺子，木质手柄还带着阿姨掌心的温度，搅动火候时，泡沫溅在指尖，舔了舔——先是清甜，后味却跟着股尖锐的酸，像草原的风忽然转了个弯，撞得舌尖发麻。
许可举着相机蹲在毡房门口，镜头对准她皱鼻子的瞬间：眼尾皱成小扇子，嘴角往下撇，指尖还沾着未擦干净的马奶，在阳光下凝成透明的小珠。他忽然想起在满洲里拍的套娃冰淇淋，那时她嘴角沾着奶油，此刻沾着马奶，不同的甜与酸，却都是属于她的、鲜活的表情。
傍晚的草原浸在蜜色阳光里，巴特尔大叔把烤好的手把肉端上木桌，油脂在肉块表面滋滋作响，混着马奶酒的酸香，勾得人食指大动。李佳撕了块奶豆腐，奶白色的豆腐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咸香，刚想配口马奶酒，却被那股酸劲呛得皱眉——趁人不注意，悄悄把半杯酒倒进了桌下的铜盆里，却没发现许可的镜头正对着她的小动作，把指尖捏着杯沿、眼神躲躲闪闪的模样，全收进了镜头里。
“马奶酒得慢慢喝，像草原的雨，润物细无声。”巴特尔大叔举起银碗，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声响混着毡房外的马嘶，“以前草原上有个传说，喝马奶酒时要是洒了，得唱首歌给长生天听，不然酒香会把狼引来。”李佳耳尖发烫，偷偷看了眼铜盆——还好，酒液渗进了泥土里，大概长生天会原谅这个怕酸的姑娘吧。
三、暮色牧歌：马背与星斗的私语
夜里的草原褪去暑气，风裹着马粪的草木香掠过毡房。李佳跟着许可遛马，雪蹄和追风并排站在草甸上，低头啃着带露的草叶，马笼头的铜铃偶尔相撞，发出细碎的响。她靠着追风的马背坐下，指尖划过马鬃，粗糙的触感混着马体温热的气息，忽然觉得上午的紧张像场遥远的梦。
“知道吗？锡林郭勒的马，以前是成吉思汗的‘闪电骑兵’坐骑。”许可支起三脚架，打算拍“马与星轨”的夜景，“追风的祖先，说不定曾跟着蒙古大军踏过欧亚大陆的草原。”他忽然指着马的右前腿，“看，这块白色的斑，牧民管它叫‘天赐印’，说有这种印记的马，天生会认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