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先点燃了一对四斤重的盘龙大蜡烛,又烧了三支长寿香、三张黄纸和两串用金银锡箔折成的元宝。然后他恭敬地单手按在胸前,念了一句"铁师元场上帝,道德天尊",就跪下来磕头。
吴刚赶紧在旁边跪下还礼。在场的武林前辈都低头默哀,年轻一辈都静静地跟着青青跪下。吴刚看到这些祭品,触景生情,眼泪像下雨一样流个不停。
青青慢慢地说道:"伯母大人在上,我青青虽然修道却没能守住道义,教徒却放纵徒弟,导致这个逆徒犯下滔天大罪,害死了您。借用一句古话表达我的悲痛:'苍天啊,夺走了这么好的人,如果可以换回她的生命,我愿意死一百次。'"说到这里,他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唰"的一下把自己头上的发髻割了下来,放在桌上,接着说:"青青没办法赎罪,割下头发,就当是砍下我的头来赎罪吧!"说完站起来把头发烧成灰,然后像发疯一样往外跑。
一眨眼的功夫,青青就提着被五花大绑的侯兴回来了,把他扔在灵位前,大声喝道:"畜生!还不跪下!"侯兴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又跪下。
青青大声说:"畜生!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是奉了谁的命令在金陵作案,又去临安杀人?"侯兴哭丧着脸说:"我、我说、我说,我是奉青莲师伯的命令,半夜闯进徐家,先奸后杀了一个姑娘,又去常家偷了上方刀和铁卷。去临安杀死徐老夫人,也是青莲师伯的命令。他说这事不能让我红叶师伯和我师父知道,要是我告诉师父,他、他就要杀了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师父饶命啊,饶命!"
青青一把揪住侯兴的衣领,"噗"的一声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吴刚万万没想到青青动作这么快就把侯兴杀了。虽然侯兴非常可恨,但毕竟是青青唯一的徒弟,又是听师伯的命令做的,本来想替他求情饶他一命;话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死了。
青青把侯兴的心挖出来,放在祭品盘里,又跪下说:"伯母大人!您的仇报了。有吴刚这样的好儿子,您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他又转向吴刚跪下:"大镖主!我本姓朱,以后就叫我朱清吧。我刚从关外回来,之前不知道这些事,才犯下这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虽然杀了侯兴,我的死罪可以免了,但活罪难逃。请用这把匕首在我身上留个记号,让我永远记住教徒不严的教训。"说完双手捧着匕首递给吴刚。
吴刚看到青青杀死侯兴时,猛地站了起来。他接过青青手中的匕首放在桌上,扶起朱清说:"朱师叔!您一向正直刚强,做事果断,我已经从您身上学到很多了。侯兴的死是青莲的罪过,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第二天安葬吴母时,青青坚持要亲手拿铁锹挖墓穴。墓地选在后院,距离老英雄郑龙的墓约一丈远,后面是小薇的墓,三座墓形成一个三角形。众人顺便祭扫了郑龙的墓。
金陵城里,因为应天知府被抓,青莲的势力已经瓦解。官府各部门都提心吊胆,生怕镖局再来找麻烦,根本不敢提抓人的事。
吴刚和朱清亲自去徐、常两位大人家慰问。没想到这两家反而和镖局成了朋友,连夜写奏折,一方面为镖局开脱罪责,另一方面请求尽快处决青莲这个凶手。
蔡一雄亲自去王府调查案情,发现根本没人去告状,是李应鹏派人把王冬魁叫去,逼他出面告状的。经过蔡一雄解释,王元虎的儿子王冬魁愿意去都察院告发知府包揽诉讼、逼供的事实,并要求撤回原来的诉状。
经过红霞、章文多方奔走,南京的官员不敢怠慢,知道这事处理不好自己也会倒霉,就按照红霞的要求,把详细情况上报朝廷。最后朝廷批复:南京御史邹文盛被撤职调往京城,应天知府李应鹏和凶手青莲就地正法。但没批准镖局重新开业,还说要抓捕吴刚治罪。不过南京官员们哪敢再招惹镖局?所以只告诉镖局李应鹏和青莲要被处决的消息,隐瞒了要抓吴刚的部分,还让人把查封镖局的告示都撤掉了。
九月二十八日,红霞、章文把青莲和李应鹏押送到南京都察院等候处置。实际上南京这场官司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姚大叔、曹大妈带着很多老百姓来镖局贺喜,镖局门口鞭炮声不断。那场面真是:硝烟弥漫,鞭炮震天,锣鼓齐鸣,欢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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