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滔突然拍案而起，茶杯跳起三寸，说道：“郭志勇的死，是朱婧云背后那个男人的主意！”他跨步逼近，靴碾过碎瓷片，“那家伙怕巡查组查到，逼我做局，推郭志勇出去，谁知道他竟然自杀了，那么多年兄弟，我不心痛吗？”
陈强猛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李振滔身后的诸葛成适时叹气，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东灵岛的主意是我出的，你做的是掉脑袋的买卖，嫂子和侄儿在岛上至少还被保护着。”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的沉默，陈强渐渐不再挣扎，开始放松，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雨水从瓦缝漏下，砸在他发梢。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诸葛成蹲下身，声音放软，“同生共死这么多年，兄弟一场——你也是被人朱婧云当枪使了。”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角，叫手下放开陈强，然后递烟给陈强，“事到如今，不是没有将功赎罪的法子。”
陈强咬着烟，火星在暴雨前的闷热里明明灭灭，他抬头望向李振滔，胡茬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
“军师有话就说。”陈强闷声开口，烟屁股硌得牙龈发疼。
诸葛成弹了弹烟灰，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嫂子和侄儿本就是无辜的。但你绑了少爷——”他瞥向李振滔，后者的指节在椅把上捏得发白，“全镇都知道我们等了你十多天，拿人换人的消息早放出去了，你却躲在村里不肯露面。”
“那是老牛的主意！”陈强突然激动，“他说孩子在手里，我们两家的命才算稳当。”
诸葛成顿了顿，眼睛转了转，给李振滔使眼色，李振滔心领神会，知道军师又有主意了，于是点头。
“这些我不再追究。”诸葛成打断他，镜片反光让眼神难以捉摸，“现在有个机会，你的仇人不是振滔，是朱婧云和她背后那个男人。”他忽然压低声音，“去把她做掉。活着回来，我送你去东灵岛，让你一家三口团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陈强猛地抬头，烟从嘴里滑落，在泥地里烫出焦黑的印记。
“可朱婧云那……”陈强喉结滚动，“手下众多，她住的地方比堡垒还严实。”
“全镇都以为你还带着少爷躲在村里。”诸葛成继续说，“朱婧云他也在寻找你的消息，如果你扮成逃犯模样去求她，就说手里有筹码，想借她的船跑路——她恨不得借你的刀杀了振滔。”
陈强有些动容。诸葛成继续说：“你去找她，怕他们人马搜身，你就把刀藏在鞋里，等她放松警惕，你就伺机而动。”
陈强思索片刻，觉得他有得有理，就回道：“好，希望军师说话算话。”
李振滔强调说：“军师一言九鼎，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陈强现在才完全信任，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诸葛成笑着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祝你成功，我们兄弟能否冰释前嫌，全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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