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突然咳嗽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后腰的衣服被注射器顶出个小包。
她的视线扫过我胸前的温差仪,又迅速移开——那是只有我们才懂的暗号:记录数据。
我不动声色地按了下仪器侧面的隐藏键,电流曲线开始疯狂记录周围的电磁信号。
"刘女士。"我故意放轻声音,盯着她项链上的翡翠,"你知道陈野为什么在分样筛上涂延缓凝血的药物吗?"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因为他要让所有自以为完美的局,都留下能被拼图师抓住的缺口。"
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刘太太的脸色瞬间发白。
她后退两步,注射器在林疏桐身上顶出红印,"算你狠。"说完转身就跑,翡翠项链在门框上勾了一下,一片碎玉掉在地上,闪着阴恻恻的光。
那光在地上闪烁,仿佛是恶魔的眼睛。
林疏桐揉着后腰走过来,指尖沾了点刚才被顶破的皮,"她刚才说的海外......"
"先处理这个。"我捡起地上的碎玉,放进证物袋时瞥见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CHEN"。
陈律师的缩写。
温差仪突然震动起来,我低头看时,显示屏上的电磁曲线里,隐约浮出几个模糊的轮廓——像是电脑主板的电路纹路。
"陈律师的办公室......"林疏桐顺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晚霞把天空染成血红色,那绚烂的色彩在天空中蔓延,仿佛是一场血的盛宴,"该去看看了。"陈律师办公室的门锁在分样筛下只撑了十秒。
金属网纹卡进锁芯时,我听见林疏桐在身后压低的呼吸——她正举着紫外线灯扫过门框缝隙,灯头蓝光在灰尘里划出银线。
那银线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指引我们走向真相的道路。
“门锁没有撬动痕迹。”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但锁舌上有0.3毫米的刮痕,是防窥膜的材质。”
我没接话。
掌心还留着刚才在楼道里攥碎玉的刺痛,碎玉背面的“陈”(CHEN)字母像根细针扎进指腹。
温差仪在裤袋里震动,电磁曲线里的电路纹路愈发清晰——那是主板南桥芯片的典型波动,说明这台被锁在抽屉里的旧笔记本,正藏着比电表封条更见血的秘密。
“沈墨。”林疏桐突然碰了碰我手肘。
她的紫外线灯转向墙角的皮质转椅,键盘在阴影里泛着冷光,“L键和X键的油脂残留。”她蹲下身,灯头贴在键帽缝隙,“吴校长上周做笔录时,我采集过他右手食指的指纹。”蓝光里,两个键帽边缘浮起淡金色的弧——那是皮脂腺分泌物与荧光试剂的反应,“螺旋纹的分叉点完全吻合。”
我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陈野教我看痕迹时说过,人在输入关键信息时会不自觉加重常按的键。
如果“L·X”代表“林夏”,那吴校长作为市重点中学校长,为何要在陈律师的键盘上反复敲打学生姓名?
抽屉被拉开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我摸出分样筛抵住锁芯,金属网纹与锁孔螺旋纹咬合的刹那,听见“咔”的轻响——这是暗格机关特有的反馈。
林疏桐的手电筒光扫进去,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家长委员会”的红章刺得人眼疼。
“等等。”我的后颈突然发紧。
热成像仪不知何时滑进掌心,屏幕上的橙红色光斑正在抽屉夹层里蠕动。
热成像仪是通过检测物体发出的红外线来感知温度差异的,而摄像头的红外补光灯会发出特定的红外线,所以热成像仪能够检测到它。
那不是温度,是摄像头的红外补光灯。
“别开灯。”我抓住林疏桐手腕,她的皮肤凉得惊人,“有人在监控。”
话音未落,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耳膜发疼。
刘太太的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碎玉的裂痕比刚才更深,像道血线爬过她手腕。
她手里的注射器泛着冷光,针尖离我喉结只有半寸:“你以为家长团为什么能压下林夏的失踪案?”她的呼吸带着苦杏仁味,是长期服用镇静剂的后遗症,“老周儿子的骨髓配型等了三年,林夏的心脏......”她突然笑了,眼角细纹里凝着泪,“能救三条命的器官,凭什么要给个死了的丫头?”
抽屉夹层传来机械运转声,像是齿轮咬合的闷响。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猛地抬高,天花板裂缝里的墙灰在蓝光下泛出细鳞般的光泽。
我盯着那些颗粒,喉咙突然发紧——12岁那年,母亲被杀的现场,墙上也有这样的纹路。
“是临江涂料厂2017年的特供款。”林疏桐的声音在抖,她母亲的案子卷宗里,现场墙灰样本标签上,赫然印着同样的厂名,“时间戳吻合......”
刘太太的注射器又往前送了半分,我能感觉到针尖刺破皮肤的刺痛。
但我的视线被暗格里的文件吸住了——最底下那张A4纸边缘,“林夏”两个字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用铅笔写着“6.12”——正是电表用电量骤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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