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夜风裹挟着罂粟花香,刘氏庄园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刘祥正倚在象牙雕成的吧台边,指尖的罗曼尼·康帝在晃动中析出琥珀光晕——这瓶价值三百万美金的红酒,恰好与诈骗园区上月"淘汰"的三十名"猪仔"身价等同。
"刘总又做慈善了?"穿鸵鸟皮高跟鞋的名媛掩嘴轻笑,她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还沾着矿区童工的血渍。
刘祥正微笑着碰杯,酒液倒映着角落里被铁链锁住的珍稀白孔雀——就像他那些关在水电站地下室的"员工",光鲜亮丽只是给宾客看的布景。
宴会厅突然爆发掌声,司仪正在介绍新落成的孤儿院。大屏幕上播放的纪录片里,孩子们捧着崭新书包的笑容,与三十公里外诈骗园区监控里那些被迫视频的"演员"穿着同样的制服。
当小提琴手奏响《今夜无眠》时,没人听见水电站泄洪道里,又一批拒绝对亲人行骗的"猪仔"正在被湍流冲走。
刘祥正优雅地敲响水晶槌,身后大屏幕骤然亮起,展示出矿山航拍图——翡翠矿脉在探照灯下泛着幽绿的光,而矿坑边缘隐约可见蚂蚁般蠕动的劳工身影。
"五千两百万!"戴玳瑁眼镜的珠宝商率先举牌,他上周刚接收了矿场送来的两吨原石,里面混着三具未能及时撤离的矿工遗体。
"五千五百万!"新加坡船王的情妇娇声喊道,她新做的水晶指甲里还嵌着上次拍卖会赢得的血钻。
刘祥正含笑注视着竞价牌此起彼落,矿场监控室的实时画面正投射在他定制西装第三颗纽扣上——那里藏着微型接收器,显示着矿洞深处正在发生的塌方。
当报价突破六千万时,他不动声色地按了下口袋里的遥控器,屏幕立刻切换成孤儿院孩子们合唱的画面。
"成交!"水晶槌落下的瞬间,矿洞里的呼救声恰好被爆破声淹没。侍应生们端着香槟鱼贯而入,酒液气泡里浮动着矿场刚发来的死亡名单编号。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编号牌,像待售的牲口。
刘祥正的皮鞋尖挑起囚徒下巴,露出那张被血污糊住的脸——正是上周试图向国际记者透露矿难真相的工程师。镀金手枪在聚光灯下闪着奢华的光泽,扳机护圈上刻着"慈善之光"的缅文花体字。
"请看大屏幕。"他忽然转身,投影仪亮起"学员"的体检报告,肝脏配型数据用红圈标注着"与日本议员长子匹配度98%"的字样。台下穿白貂的贵妇突然呼吸急促,她丈夫的肝硬化已到晚期。
"一百二十万!"澳门赌场代表率先举牌,"我们缺个会算牌的荷官。"他身后的保镖拎着电击项圈工具箱。
当泰国医疗集团喊出三百万时,刘祥正突然扣动空枪。工程师条件反射的抽搐引得满堂哄笑。"噢,别紧张。"他温柔地擦拭枪管,"最终得主可以听到真枪实弹的'演示'。"
角落里,侍应生宗成能托盘下的手机正在录音,镜头对准了工程师手腕上那串特有的佛珠。此刻刘祥正狙击红点,正悄然爬上工程师的后心。
枪声响起,宾客们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苏烟飞蜷缩在铁架床最里侧的角落,生锈的床栏在她手臂上硌出深红的印子。
三个月前辅导员转发的招聘海报还在手机相册里闪着诱人的光——"东南亚国际志愿者,月薪2万+包机票",而此刻她正盯着天花板上霉变的污渍,那形状像极了入职体检时抽血的针眼。
下铺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是新来的广东女孩。苏烟飞摸出藏在枕头夹层的圆珠笔,在床板背面又划下一道刻痕。
借着走廊漏进的灯光,能看清那里已经密密麻麻刻了87道划痕,每道旁边都标注着当天的"业绩指标":前天是骗到河北老人的养老金,昨天是让江西单亲妈妈转账"儿子手术费"。
铁门突然被踹开,保安的橡胶棍敲在床架上:"207号!你发展的下线刚骗到一百万!"苏烟飞麻木地坐起身,听见隔壁床的云南姑娘发出轻笑——上周就是这姑娘"业绩达标"领到了奖励,结果所谓的"豪华套房"其实是取卵手术室。
苏烟飞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发丝缠在监工的铜戒指上,随着粗暴的动作硬生生拽断几缕。
化妆镜前的强光灯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她的眼睛,带来一阵刺痛。她不禁眯起眼睛,想要躲避这强烈的光线,但粉扑却毫不留情地在她的手腕上粗暴地碾压着,仿佛那不是她的肌肤,而是一块毫无知觉的布料。
那块淤青,是在上个月拒绝视频诈骗时,被电击棒捆绑留下的印记。当时的恐惧和痛苦,至今仍历历在目,而现在,它却成了她无法抹去的耻辱。
"刘会长最喜欢你们这些大学生了。"监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她的脖子上喷着刺鼻的香水,那股浓烈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