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果敢勐古地区的山间梯田已经热闹起来。
露水挂在小麦叶上,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张老实弯着腰,粗糙的手指拨开叶片,检查着今年的长势。
五月的阳光洒在勐古坝子的麦田上,沉甸甸的麦穗随风摇曳,泛起一片金黄的波浪。朱文弯着腰,粗糙的手指轻轻拨开麦秆,仔细查看着麦粒的饱满程度,黝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朱文,这几天在抖音上怎么不见你唱歌啦,你家今年的小麦收成咋样?"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田埂上传来。朱文直起腰,眯着眼睛望去——人民军172团后勤部长张老实正蹲在那儿,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军装袖子卷到肘部,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活像个老农。
"张部长!"朱文惊喜地喊道,三步并作两步跨过田垄,"比去年强多了!"
他擦了把汗,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你们修的那条水渠真管用,旱季也不怕没水浇地了。去年这时候,田都裂得能塞进拳头,今年麦秆比大拇指还粗!"
张老实嘿嘿一笑,拍了拍朱文的肩膀:"那是,咱们冷团长说了,老百姓吃饱了,当兵的才能打胜仗!"
他顺手掐下一穗麦子,放在掌心搓了搓,吹去麦壳,露出饱满的麦粒,"哟,这麦子长得真不赖。"
"我也不是瞎说,"朱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今年小麦亩产保底1600斤的。您瞅瞅这麦穗——"
他掰下一把递过去,"粒粒饱满,跟小珍珠似的。多亏了你们给的良种,还有那个'浅灌勤浇'的法子。"
张老实眼睛一亮:"1600斤?好家伙,比缅军统治时翻了一番还多!"他转头朝田边喊道:"小刘!记下来,朱文家的麦子,亩产1600斤!"
田埂上,戴着眼镜的文书赶紧在本子上记录。不远处,几个士兵正帮着朱家搬运收割工具,有个小战士不小心踩歪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张部长,"朱文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北边又在调兵?"
张老实神色一凛,随即又舒展开来:"老朱啊,你就安心收你的麦子。有咱们在,缅军一个兵也别想过勐古河!"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巡逻的士兵,"看见没?咱们的兵,白天帮老乡干活,晚上照样站岗放哨。"
正说着,朱文的媳妇提着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新烙的麦饼和自家酿的米酒。"张部长,尝尝新麦子烙的饼!"她热情地招呼道。
张老实也不客气,接过饼咬了一大口,顿时满嘴麦香:"香!真香!老朱啊,等打完这一仗,我可得好好跟你学学种地的门道。"
夕阳西下,麦田里传来欢快的笑声。田垄上,军民并肩而坐,分享着简单的食物。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与晚霞融为一色。在这片曾经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上,金黄的麦浪正孕育着新的希望。
田埂另一头,几个背着枪的年轻士兵正扛着铁锹走过来,领头的喊道:"张部长,东边那段水沟清完了,要不要去看看?"
"去!怎么不去?"张老实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朱文,你家小子去新学校报到了没?"
"去了去了!"朱文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以前得翻两座山去镇上读书,现在村里就有学堂,还免学费,娃娃们高兴得很!"
张老实点点头,转身跟着士兵们走了。朱文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些当兵的和以前那些缅军不一样——他们真的会帮老百姓干活。
果敢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村口的土路很快变成了一片泥潭,几个孩子背着书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突然,一辆军用卡车"嘎吱"一声停在他们旁边,车门一开,张老实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
"上来上来!这破天气,别把娃娃们淋病了!"
孩子们欢呼着爬上车厢,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怯生生地问:"叔叔,你们不抓壮丁吗?"
张老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抓壮丁?咱们人民军缺的是厨子,不缺娃娃兵!"
卡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泥泞的路上,张老实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调。后车厢里,几个士兵正忙着给孩子们分糖果——这是上次缴获的缅军补给品。
"张部长,"一个年轻士兵凑过来,"医疗站那边说缺消炎药,咱们是不是......"
"知道了,"张老实叹了口气,"明天我去找彭司令批条子。这帮缅军,打仗不行,倒挺会糟蹋药品。"
卡车驶过新修的学校,红砖墙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果敢人民军子弟小学"几个大字。虽然简陋,但比起以前孩子们只能在树下上课,已经好太多了。
每逢农历初五,果敢的集市总是格外热闹。
人民军的税务官吴有钱坐在一张破木桌后面,面前摆着账本和算盘。他的"办公室"就是一棵大榕树下的阴凉地,头顶还挂着块手写的牌子:"自愿纳税,共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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