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撸起袖子,手臂上那些蚯蚓般扭曲凸起的青黑色血管依旧狰狞,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缓缓蠕动,只是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些,蠕动的幅度也小了不少。
显然,乃温的“万蛇钻心降”虽然被强行打断,施术者也被废了,但诅咒本身并未根除,只是失去了持续加持的力量,暂时被压制了。
“吴老板,你这诅咒的根子,恐怕不在这老狗身上。”我走到那坍塌的古墓洞口前,感受着里面依旧源源不断渗出的阴冷腥臭气息,“乃温只是利用了你祖坟的阴煞之气,结合这‘七煞封魂桩’的邪阵,将诅咒引动发作,甚至可能还加了把火。但真正的源头…” 我指了指黑黢黢的墓穴,“还得从这里找。”
吴天豪脸色瞬间又白了:“这…这祖坟…我…我们吴家世代供奉,从不敢怠慢啊…”
“供奉?”谢慕冷哼一声,拿着罗盘在墓穴周围转悠,罗盘指针疯狂乱转,“供奉个屁!你这祖坟的风水,被人动过手脚!而且是极其阴毒的‘绝户断龙’局!坟头压在潜龙泄煞的节点上,下面埋的东西…啧啧,怨气冲天!别说供奉,就是天天烧高香也压不住!你们吴家祖上,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被人下了死手,还连累子孙后代!”
吴天豪被骂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哎,骂你也没用。”谢慕无奈的摇摇头,她走到墓穴塌陷的洞口边缘,指尖夹着一张黄符点燃丢了下去。
符火在黑暗中只燃烧了一瞬就骤然熄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
“怨气极重,阴煞凝结如实质。下面空间不小,恐怕不止一具棺椁。要破诅咒,必须下去,找到根源,彻底净化或封印。”
下去?钻进这阴气冲天、蛇虫盘踞的古墓?陈铁山挠挠头,没说话,但握紧了拳头。
袁宝咽了口唾沫,看向我。
林小曼更是小脸煞白,对着镜头强笑:“家人们…接下来可能…有点刺激…”
我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墓穴入口,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股被强行吸入、需要时间炼化的阴冷怨念精元,以及手腕上青椒传递来的稳定气息。
“下!”我一咬牙,“来都来了,钱也收了,虽然是预付,总不能半途而废。
大山哥开路,袁宝、媚姐护住两翼!谢慕居中策应,随时准备符箓支援。青椒,你在上面压阵,封锁洞口,别让阴气外泄也别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林小曼…你就在洞口待着,负责…照明和直播!”
“得令!”陈铁山瓮声应道,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拧亮,又把他那把拍碎过蛇头的大铁锹拎在手里当开山刀使,第一个弯腰钻进了那黑黢黢、散发着浓烈腥臭的墓穴入口。
墓道狭窄、潮湿、滑腻。
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出长满青苔和滑腻苔藓的石壁。
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踩上去“噗嗤”作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
“小心头顶!”袁宝低喝一声,五仙镇岳锏猛地向上挥出,将一条从石缝中垂落、无声无息袭向陈铁山后颈的斑斓毒蛇斩成两截!蛇血溅在石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谢了宝宝!”陈铁山头也不回,铁锹挥舞,如同开路先锋,将前方垂挂下来的蛛网和盘踞的毒虫扫开。
“你特么赶紧换个称呼,要是我曼姐叫我宝宝还行,从你嘴里出来,我浑身刺挠,恶心。”袁宝一脸嫌弃的嘟囔。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温度越低。
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被苔藓覆盖的壁画,依稀能辨认出一些祭祀、狩猎的场景,但风格诡异,透着一股蛮荒血腥的气息。
通道也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
“这不像汉人的墓穴构造…”萧媚皱着眉,苗刀护在身前,警惕着四周,“倒像是…滇南古国的风格?或者…巫傩祭祀的场所?”
“吴天豪说他家祖上是做药材生意的…看来这‘药材’,水分很大啊。”我冷笑一声,雷纹剑握在手中,剑身微微嗡鸣,感应着前方浓烈的不祥。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手电光柱照射下,一个巨大的、圆拱形的墓室出现在眼前。
墓室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棺椁,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直径约有三四米的巨大坑洞。
坑洞边缘散落着碎裂的石板和腐朽的兽骨。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阴冷腥风,正从坑洞深处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那风中夹杂着无数细碎、怨毒的嘶嘶声,仿佛有亿万条毒蛇在深渊中游动!
“卧槽…万蛇坑?!”袁宝头皮发麻,声音都变了调。
“不全是蛇…”谢慕蹲在坑边,用判官笔挑起一点坑边的黑色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凝重,“还有…人骨!被碾碎的!怨气…浓得化不开!这下面…是殉葬坑!而且是…血祭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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