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军靴碾过风化的碎石。
昆仑深处的风裹着沙粒割人脸,半埋在黄土里的祭坛露出半截雕刻星纹的石柱,像巨兽啃剩的骸骨。
"震感频率在加快。"叶藏拇指抵着青铜钥匙,钥匙表面浮现淡青色纹路,"封印松动了。"他话音未落,唐青岚突然拽着陈溯往旁一扑——三枚透骨钉擦着陈溯后颈扎进土中,钉尾缠着暗河特有的红绳。
"杂役小子,十年前那把火烧得不够旺?"雷耀山从沙丘后走出,左脸青筋虬结如蛇,身后二十多个黑拳高手呈扇形散开。
他掌心翻出半块焦黑的残页,"你藏的《九曜锻体诀》最后一页,今天连人带功一起还我。"
"暗河的狗,总爱闻着血腥味凑。"唐青岚抹了把嘴角的沙,从靴筒抽出两把短刃。
他的虎口有道旧疤,是当年被雷耀山用烙铁烫的——为逼他交出古武残卷。
空中传来破风声。
姜云澜踩着影封链跃下,黑色劲装沾着血渍,"监察司办案。"她甩动锁链,链尖指向雷耀山,"暗河私藏热武器的证据,我在滇南仓库找到了。"
雷耀山的青筋跳得更凶:"小娘们......"
"都安静。"楚昭然从祭坛阴影里走出,玄色道袍无风自动。
他抬手间,四名玄冥宗弟子突然暴起,指甲暴涨三寸,朝着最近的黑拳高手扑去。"星核现世之日,当重立武道秩序。"他的瞳孔泛起幽蓝,"陈溯,你推演的《星河九变》,该物归原主了。"
陈溯退后半步,后背贴上刻满星纹的石壁。
他摸到怀里的玉简——柳无瑕给的避星蚀术还带着体温。
三天前她塞玉简时说"你父亲救过我师父",此刻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突然翻涌:大火里,一个穿青衫的男人背着他撞开孤儿院后墙,背上有道剑伤,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像星子。
"你们都在抢钥匙,可钥匙早就在这儿了。"
青衣客的声音像石子投入深潭。
众人转头,不知何时他已站在祭坛中心,素色衣袍一尘不染。
他手掌按上中央石柱,金光顺着石缝蔓延,那些沉睡千年的星纹次第亮起,在半空组成旋转的星图。
雷耀山最先反应过来:"杀了他!"暗河高手蜂拥而上,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被弹飞,撞在石壁上吐着血沫。
"我不是使者。"青衣客看向陈溯,"我是最后一位星主。
三百年前那场星蚀,我用星核封了星蚀兽,自己也被锁在这里。"他抬手,星图中飞出一枚星芒,"能解开星核的,从来不是血脉,是你推演的古武——你把散在民间的残卷拼成了完整的星河,连当年的我都没想到。"
楚昭然的幽蓝瞳孔骤缩:"不可能!
先天即巅峰是祖训......"
"祖训?"青衣客嗤笑,"那是当年活下来的世家怕后人超越他们,故意改的。"他看向陈溯,"你在滇南地宫看到的壁画,武破星辰不是传说。
星核里藏着真正的锻体诀——九曜对应北斗九星,锻到第九重,凡人也能摘星。"
"放屁!"雷耀山挥拳砸向金光屏障,青筋迸裂的拳头在光墙上撞出血花,"老子凝气大成,能断钢筋碎石,你说杂役能摘星?"
"那你试试。"陈溯突然开口。
他想起在西北荒漠突破破虚境时,徒手接住的那颗子弹——弹头在他掌心裂成碎片,当时他就知道,所谓"先天即巅峰",不过是强者画的牢。
战斗爆发得毫无征兆。
楚昭然的幽蓝光芒笼罩陈溯,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孤儿院大火的幻象:院长倒在火里,他抱着半页残卷缩在床底。
陈溯咬舌尖,血腥味冲散幻觉,抬手拍出一掌——这是用《星河九变》第七变改的"星震",空气被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撞碎了楚昭然的精神屏障。
叶藏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出龙吟,他反手抽出背后的铁剑——守门人世代守护的"星锁剑"。
剑刃划过雷耀山的手臂,带起一串血珠:"暗河的血,脏了我的剑。"
唐青岚的短刃捅进黑拳高手的肋下,边抽刃边笑:"当年你打断我三根肋骨,今天还你三根。"他转身避开雷耀山的劈拳,"老东西,凝气大成又怎样?
陈兄弟的破虚境,能硬抗子弹!"
姜云澜的影封链缠住一名玄冥暴徒,锁链突然收紧,暴徒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揉捏,发出骨裂声。
她抬头时,正撞见柳无瑕的剑——那柄剑从她身侧三寸处划过,挑飞了她藏在袖中的追踪符。
"监察司的人,也爱偷偷摸摸?"柳无瑕的剑穗在风里翻卷,"我师祖说过,星核不是谁的私产。"她看向陈溯,"用避星蚀术时,剑心要稳。"
陈溯摸出玉简,指尖触到"剑心"二字的瞬间,星图突然剧烈旋转。
祭坛中央的石柱裂开,一颗流转着星辉的珠子缓缓升起——那是星核。
青衣客的身影开始透明:"星核认主,只看愿不愿意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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