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华长利笑着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万红顺势蜷起身子,整个娇小的身影缩在他臂弯里,像只受伤后寻求慰藉的小兽。万红说:“我要你喂我喝酒。”
华长利拿起她的酒杯,缓缓送到她唇边。万红轻抿一口,眼波流转:“你接着喝。”
“用你的杯子?”
“是啊,”万红歪头看他,指尖摩挲杯沿,“喝我的酒,才显诚意。”
华长利无奈失笑:“你们这些丫头……”话音未落,已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嗯,确实有点甜,像你的嘴唇。”
万红睫毛忽闪,指尖勾住他领口:“那你……尝尝是不是真的?”
华长利凑近时,忽然被她一口咬住下唇——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撒娇的狠劲,像只小兽宣示着突如其来的占有欲。万红勾着华长利的脖子,方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微妙情愫大抵如此——一点小误会,经一番挑逗与暧昧的催化,便如晨露遇朝阳般消融殆尽。此刻的万红指尖紧扣他后颈,掌心触到他衬衫领口微翘的棉布纤维,忽然有种实实在在攥住了什么的笃定感。
“长利哥,”她将酒杯轻轻磕在他锁骨处,指甲在他后颈画着圈,“还要跟你喝交杯酒呢。今晚不喝到月亮落坡,不许你走。”
华长利任她晃着自己的手腕,玻璃杯里的冰块早已化尽,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先说好——明天你得盯着李慧娟把承诺落实。要是报道见不了报,我可就……”他拖长尾音,指尖虚点她鼻尖。
万红仰头将残酒灌进喉咙,空杯重重搁在茶几上:“瞧你说的,我们慧娟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一早记者就到镇政府,连采访提纲都拟好了——”
她忽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垂,“不过华镇长……要是想‘验收成果’,现在就可以先预支点好处呀。”华长利笑道:“喝酒就喝酒,你先下来坐好,咱们一杯一杯慢慢喝。”
万红轻笑着从他怀里滑下来,蜷在他身侧,指尖熟练地斟满两杯酒,杯壁相碰发出清响:“哥,你是我的情哥哥,我是你的情妹妹,今儿个可得喝交杯酒才算数!”
“依你。”华长利晃了晃酒杯,任由她将胳膊绕过自己手肘。三杯交杯酒下肚,万红双颊泛起醉人的潮红,眼尾微挑如沾了酒的桃花,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华长利望着她眼下晃动的金吊坠,忽然想起李慧娟在电话里的承诺——《生活报》的头版报道,仰头喝干第四杯酒,喉间泛起微醺的热意:有了这些筹码,往后在县里总算能挺直腰杆说话了。也许是不胜酒力,也许是有意示弱,万红忽然瘫软在沙发里,指尖无力地扯着华长利的袖口。他将她搂进怀里时,闻到她发间混着玫瑰香水与酒气的甜腻气息。“长利哥……”她呢喃着摸出一张房卡,卡片在茶几上滑出半透明的弧光,“抱我去1208房,今晚……就住这儿。”
指尖触到房卡的瞬间,华长利忽然想起半小时前她在包厢门口递卡的模样——同样的姿势,同样微扬的下巴,眼底闪着猫儿般狡黠的光。他当然知道这是场早有预谋的局:对万红而言,留宿乡镇酒店未必需要发生什么,但与他共处一室的传闻,足以成为她在李慧娟面前邀功的资本。
将她抱进房间时,床头台灯自动亮起暖光。万红像团般瘫在床上,裙角滑落露出纤细脚踝,却仍在扯着他的领带轻笑:“帮我脱衣服呀……”
“醉成这样还惦记着折腾?”
华长利抽回手,将沙发上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好好睡你的觉。”
她忽然挣扎着坐起,酒气裹着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你要是敢走……明天就跟慧娟姐说,你连杯交杯酒都不肯陪我喝。”话音未落,人又软倒在枕头上,指尖却仍勾着他衬衫纽扣不放。
华长利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想起年轻时在文工团见过的醉酒女演员——她们总在谢幕后挂着三分醉意,用指尖戳着他的军装纽扣笑问“小战士要不要送姐姐回家”。此刻的万红与记忆重叠,一样的眼波流转,一样的欲拒还迎。
“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他抽出被她攥住的手,从衣柜里扯出条毯子扔在床尾,“明天你会不会哭着喊强奸?”
万红闭着眼笑出声,鼻音里带着撒娇的尾音:“你舍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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