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敲打一块又一块石头。
贲剑不知敲打多少块石头,双手上布满老茧,白皙身体晒得黝黑。
吃饭时间,一伙人聚在一起,拿出携带的野菜饼子。
河边流水喝一口水,大口咬着坚硬的菜饼子。
贲剑咬着菜饼子,野菜放的多,苦涩的味道,难以下咽。
米饼子硬邦邦,咬的牙齿疼。
菜饼子是为数不多的美食,是采石工、运石工最好的伙食。
野菜是春夏秋季节最好的菜,到了冬天,没有野菜吃,只能啃干饼子。
两个菜饼子下肚,贲剑捧起来溪水,大口喝几口。
寺庙墙壁框架搭建好,石头需求少,需要搭建的木材。
附近山林没有成材树木,需要从外地运输过来。
小石头敲打结束,所有人都要扛木材上山。
阿爷腿被石头砸断,在家休养,不能继续劳作。
多了缴税的人头,贲剑和老爹要多干一个人的活,才能弥补阿爷休息的税。
一个税字也在头顶,活着要缴税,死了也要缴税。
走到石头堆前,继续敲打石头。
一伙人看到贲剑敲打石头,眼神中闪过怨毒。
吃饭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多耽误一会时间,可以多休息。
没日没夜敲打石头,双手伤痕累累,身体也疲惫不堪。
“贲老罕,有两把子力气,把我的石头也打了。”
笑声响起,起哄的人加入其中,闹哄哄取乐。
敲击着石头,贲剑大声喊道。
“阿爷腿被砸断,多了一个人头税,不多干咋办?”
“你替我交了阿爷的人头税,我把你的活也干了。”
“贲老罕说的是,交了税,还能不替你干活。”
调笑声相互调侃,贲剑默默听着,手却没停止。
军爷在一旁看着,眼神闪烁不屑,懒得搭理一群干活卖命的贫贱人。
喝着碗中美酒,军爷军刀往桌子上一拍。
笑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看向军爷。
“吃饱了赶紧干活,不要让我用鞭子抽你们。”
“下贱的命,浪费时间。”
不敢怒,不敢言,菜饼子塞进嘴巴里,咀嚼两下咽进肚子里。
喝几口溪水,所有人起身去敲打石头。
贲剑抬头看一眼军爷,赶紧低下头。
贫贱之人,当兵的资格都没有。
身体过于瘦弱,拿不到军爷手中的长矛。
不知所处的是哪一个朝代,也不清楚在位的皇帝是哪一人。
睁开眼睛就是敲打石头,搬运石头上山。
熟悉的路线是固定生活圈子,无法脱离固定生活圈。
军爷坐着喝酒,手中的长矛和刀剑不是摆设,是真的会杀人的武器。
没有逃离,安心忍受着一切。
修为消失,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和成建制的军队对抗。
敲打好最后一块石头,贲剑放下铁锤和铁钳子,搬起一块石头送往寺庙。
一步一步缓慢前行,两个时辰时间,才将石头运到山顶的寺庙。
看着快要完工的寺庙,贲剑认为,寺庙建设完成,他们就可以不用在劳作。
人头税还要上交,只是不用再建寺庙。
而能干的活也很多,砍柴卖柴,挖石头卖石头等等。
富贵人家需要的东西太多,河里边的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正是富贵人家所需的摆设。
进入到秋季,冬天的脚步也不远,富贵人家还需要上好的木炭取暖。
赚钱的行业的太多,能干的活也很多。
人头税顶在头上,不交税的人都要被打死。
下山继续扛石头,还有石头要扛到山顶。
秋季萧瑟,寺庙中的佛像摆放到大堂之中。
跪拜在人群的最后方,祈祷佛光普照,免除一年的税负。
阿爷摇摇晃晃上山,虔诚向佛祖祈祷,祈求风调雨顺。
仪式结束,达官贵人离开寺庙,回到属于他们的温暖的家。
工人走在最后面,慢慢下山。
瘸腿伤残,手臂砸伤,每个工人身上都带着伤。
贲剑搀扶着阿爷,小心翼翼下山。
远远看见收税的小吏站在家门前,打着算盘,计算着一年要上交的税。
条藤缠绕几根木头的木门,在算盘啪啪声中,颤抖的摇摇晃晃。
“税银三两三厘,免去建设寺庙的二两银子,还需缴纳一两三厘银子。”
“贲家,税银是缴纳银子,还是缴纳粮食?”
贲阿爹面色难看,搜尽家中,才有半两银子,不足以缴税。
小吏面带微笑,笑眯眯看着贲阿爹。
搀扶着阿爷走到家门前,看向收税的小吏。
一直无法融入到家庭生活中,贲剑也不想融入到家庭生活。
脑袋清楚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哪怕是生活在一起的亲人,贲剑仍旧没有感情。
排斥一切亲情约束,不主动融入到生活中。
小吏察觉到贲剑看他,捏着八角胡子,蔑视贲剑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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