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白炽灯和彩色霓虹灯交错混杂,在梧桐巷的积水中渲染成片,袁承瑾摘下防蓝光眼镜擦拭,只感觉脑袋发胀的有些厉害,昨晚做梦杂得很,今天客流量又是爆满,睡眠不好加上高强度工作,任谁也有点掉线。
目前门店内还有个穿正装的外国面孔老人,他想着招待应该不会费太多时间,正准备提前翻转开门招牌时,感应门铃发出机械的招财猫声:“欢迎光临福家私房菜,祝您财源广进喵!”
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黑发老人抖落黑绸伞上的雨水,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他的前襟绣着一个小巧的蒋字,面容有些苍老,但精神矍铄,他张望一番,笑着落座在米黄色的木桌上。
老人落座时的手机屏还亮着,锁屏照片是一个身穿红色百褶裙的年轻女孩在迪士尼摩天轮旁比耶。
“两份干炒牛河,一份雪花黄鱼羹,少盐。”老人把宾利钥匙放在桌角,对着袁承瑾点头致意。
“洪叔!”袁承瑾惊喜的咧嘴一笑,麻溜的端来砂锅。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洪正笑着打趣。
“不早不晚,刚刚好。”袁承瑾走进厨房,灶火升腾。
男孩准备菜品的时间,他接着打量了下小店,其间与那个模样‘前卫’的外国老人对视了一眼,并不在意。
稍许等待,袁承瑾端着两盘干炒牛河走了过来:“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还不是因为某个臭小子不学好连翘两天课,把我家满怀责任心的小班长急的直生闷气。”洪正拿起筷子示意他坐下:“吃不了两份,给你点的,反正最后一桌,一起吃吧。”
袁承瑾略带害羞的笑笑:“那我不客气了。”
洪正夹了筷子后称赞:“爽滑劲道,很好吃。”
袁承瑾给老人盛了碗汤:“鱼肉就交给您了,我不喜欢吃鱼。”
“别跟我耍心眼客气哦。”洪正接过汤:“今天我可是来‘问罪’的。”
“真不吃鱼,嫌麻烦,您要点别的我就蹭着吃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下次带淼依一起来,今天她有钢琴课,脱不开身。”
“好嘞,尽管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其实她也学过做菜,和菓子烤蛋黄酥,但结果不是很好,喂给看门的杜宾都不吃。”洪正爽朗的笑了两声:“有时间让她跟你学学。”
“没问题,保证倾囊相授。”袁承瑾点头承诺。
“这事不着急。”洪正吹了吹汤:“两天没去学校,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不是,家里很好。”袁承瑾抿了抿嘴,略带歉意的说:“我退学了。”
洪正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喝了口鱼汤说:“为什么退,算了,你是个有主见的人,我就不多问了。”
“嗯。”袁承瑾微笑着点头:“劳烦您跟蒋淼依说声抱歉,没来得及通知,让她担心了。”
“没问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洪正问。
“我?走一步看一步,等姐姐把高中读完,再考虑自己的事吧。”袁承瑾垂着眉毛笑笑,砂锅蒸腾的热气将面容缭绕。
“你倒是个不着急的性子。”洪正几筷子夹完河粉,吃的极快,再喝了口汤后,他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我有条路子,不知道你有没兴趣。”
“您说。”
“来咱家当家厨怎么样?采购不用担心,你只管七口人的一日三餐其中包括你自己,每个月给你开两万。”
他话音刚落,旁桌的客人被呛的咳嗽不停,两人瞥了眼并没在意。
“您也真够看得起我,首都本来能人就多,您家更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我这几把刷子自己还是知道的,湖北学了几手,当个地方菜馆可以,但更多就是玩笑了。”
“只是给你提供个选项,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那谢谢您。”袁承瑾抱拳致谢:“您是练武的大家,姿势学的不像别在意。”
“很标准的抱拳礼,佛山那群和尚也都大差不差,男左女右,意思到了就行。”
“说来有些感慨,我年轻时还在那打过下厨,切了三年的灯影牛肉。”洪正刚准备回礼,玻璃门外就传来嘈杂的轮胎摩擦声,几辆改装摩托呼啸而过,他叹了口气解开袖扣,露出半截小臂,筋肉虬结的线条被岁月磨出古铜色包浆:“现在的脑残飞车党,比九十年前的漕帮还吵。”
“他们风头最盛的时候得了乾隆的盘龙棍,狂点倒也能理解,倒是这群摩托仔,别的没学,不要命的思想比他们贯彻的还深。”
袁承瑾把砂锅里的整条鱼夹给他:“您老很了解那段历史。”
“父辈的干过,从小耳濡目染,想不了解都不行。”
洪正无奈的摇摇头,吞下软烂的鱼肉,并不言语,他慢条斯理的啃着鱼骨,犬齿咬碎软骨发出嘎嘣的脆响,待到吃干抹净,他开口说:“我看得出你会几招拳法,练练吗?”
“真的?我收完店就来。”袁承瑾点头,跃跃欲试,这种能被大家指点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比他照着视频瞎比划可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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