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尘的登山靴已碾过前三里山径。
他背着褪色的帆布包,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却在经过第七块青石板时突然顿住——石板边缘的苔藓有新鲜的压痕,像是有人在雾里蹲守了半宿。
"岳山。"他侧头低唤。
走在身侧的高个男人立刻会意,手按在腰间的九环刀上:"我绕到左边山梁,你引他下来?"
林尘点头,指节捏得发白。
左小臂的血纹正沿着血管跳动,像根烧红的铁丝在皮肉下穿行。
他故意放缓脚步,踢飞脚边的碎石,听着石子"咕噜噜"滚下斜坡——这是给跟踪者的信号:目标松懈了。
转过山坳时,晨雾突然稀薄了些。
林尘望着前方两丈宽的断崖,心下暗喜——这里左边是陡壁,右边是深谷,唯一的路要穿过两棵合抱粗的老松。
他装作系鞋带蹲下,指尖在松根处一按,预先埋好的绊马索便绷紧了半寸。
"簌簌——"
身后传来枝叶摩擦声。
林尘屏住呼吸,直到那道黑影贴着石壁滑近,离他后背不足三尺时,突然翻身暴起!
黑斗篷人显然没料到猎物会反扑,本能地挥臂格挡。
林尘的右拳却虚晃一记,左肘重重撞向对方肋下——这是他改良的八极崩,专破贴身缠斗。
闷哼声中,黑影踉跄着后退,正好踩中绊马索。
"咔嚓!"
粗麻绳绷断的瞬间,林尘已扣住对方手腕,反剪到背后按在松树上。
潮湿的雾气里飘来铁锈味,他这才发现对方腰间渗出暗红——是之前被岳山的刀气划伤的。
"谁派你来的?"林尘扯下对方兜帽,露出张苍白的脸,左颊有道蜈蚣似的旧疤。
男人咬着牙不说话,却在林尘加大手劲时,突然将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毒?"林尘瞳孔骤缩,手指掐住对方下颌猛掰。
一颗黑药丸"啪"地掉在地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玄冥"二字,背面是条盘绕的蛇,蛇眼处有细微的咒文。
"林尘!"苏璃的声音从山径传来。
她提着竹篮跑近,发梢沾着雾珠,右眼的朱雀胎记在晨光里泛着淡红:"岳山说你遇袭——"
"帮我看这个。"林尘将令牌递过去。
苏璃接过时指尖微颤,骨玉项链突然泛起青光——这是她的召唤术启动的征兆。
"需要灵力。"她咬了咬唇,退到松树下盘坐。
林尘立刻在周围布下防御圈,岳山则守在昏迷的黑衣人旁,刀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心口处青黑色的蛇形纹身。
苏璃的骨玉越发明亮,空气里响起细碎的咒文。
当那道紫袍身影从青光中走出时,林尘差点喊出声——是宇智波鼬。
"这是幻术封印。"鼬的写轮眼缓缓转动,指尖点在令牌上。
咒文突然浮起,像群黑色的蚂蚁在空气中爬行:"玄冥宗,九幽门分支,擅长魂控术。
他们的标记..."他的目光扫过黑衣人胸口的纹身,"与九幽门的怨魂同出一源。"
"九幽门?"林尘想起柳清风提过的名字,左小臂的血纹又开始灼烧。
"果然。"
众人回头,见柳清风拄着拐杖站在山径口,白发被山风吹得乱蓬蓬:"我师父曾说,九幽门本是上古武宗,后来分裂出玄冥宗。
他们不屑于修炼武脉,专拿活人魂魄当炉鼎..."老人的手指叩着拐杖,"这令牌,是他们的传讯器。"
岳山的刀"嗡"地出鞘半寸:"那云隐谷不能去了!
他们既然能追踪到这里,肯定在谷里布了局。"
"不去?"林尘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臂,血纹已经爬到了肩膀,"柳老说过,云隐谷的寒潭能镇九幽门的怨气。
我现在退了,这玩意儿迟早会啃穿我的骨头。"他抬头时眼底冒着火,"再说了——"他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他们要的是我的血脉,我躲得越远,他们越会拿苏璃、善逸开刀。"
苏璃的手指攥紧骨玉,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望着林尘发红的眼眶,突然开口:"我跟你去。
我的召唤术能屏蔽魂控术的探查,之前鼬说过。"
"我也去。"岳山收刀入鞘,"我家传的九环刀能破阴邪,正好给你们护法。"
柳清风叹着气摇头,却没再劝。
他弯腰捡起令牌,用袖口擦了擦:"你们且去,但记住——"他盯着林尘的血纹,"到了云隐谷,第一时间泡寒潭。
那潭水是上古冰蚕蜕的壳化的,专克怨魂。"
暮色降临时,众人在山腰扎了营。
善逸抱着竹筒奶茶缩在篝火旁,突然打了个寒颤:"总、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该不会有厉鬼吧?"
"哪来的..."岳山的话还没说完,善逸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雷光裹着刀身劈向空气,"当"的一声,像是砍在什么透明的屏障上。
"有东西!"善逸的头发根根竖起,这是他雷之呼吸启动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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