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市表面的喧嚣被强行按进了警方的通告和资本市场的余震里。北辰大厦地下车库的血腥一夜,被定性为“境外恐怖组织袭击未遂”,官方通报措辞严谨,滴水不漏。陈阎如同受伤的毒蛇,缩回了阴影深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死寂。
北辰资本顶层,气氛依旧紧绷,却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凝重和蓄势待发的锋芒。
陆尘躺在特制的寒玉床上,依旧昏迷。他的脸色不再是之前的惨白如纸,而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灰色,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煞气。秦雨柔几乎寸步不离,指尖的金针带着温润的乙木灵气,如同穿花蝴蝶,不断刺入他周身大穴,试图疏导镇压那狂暴的煞气。每一次行针,她光洁的额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消耗巨大。
“煞气与他的本源之力纠缠太深,几乎融为一体。”秦雨柔疲惫地收回金针,声音带着忧虑,“强行拔除会伤及根基,只能疏导、炼化。但以他现在的状态,速度太慢了…”
叶红鲤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陆尘眉心的青灰,烦躁地抓了抓火红的短发:“这鬼东西真他娘的麻烦!陈阎那老狗,尽整些阴间玩意儿!”她虎口上的绷带已经拆掉,留下一道浅红的印记。
林晚秋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平板上滑动,屏幕上显示着刚刚由秦家通过隐秘渠道破译的部分“蚀”字令牌信息。“令牌上的符文,指向一种极其古老的‘血魂召唤’仪式。‘蚀’,很可能是一个传承久远的邪道组织代号。陈阎只是他们摆在台前的一枚棋子,甚至…可能只是某个‘投影’的容器。”她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昆仑墟的异动,恐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昆仑墟?”苏清雪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膳走进来,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这些天,她默默地照顾着陆尘的起居,处理一些杂务,眼神中的茫然褪去,多了份沉静和坚定。
“嗯。”林晚秋微微颔首,“昆仑山脉深处,近期能量波动异常剧烈,卫星捕捉到多次异常光晕。古武界和隐秘传承圈子里已经暗流涌动。秦家、叶家都收到了模糊的召集令。那里,可能是下一个风暴眼。”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躺在寒玉床上的陆尘,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低吼!笼罩在他身上的青灰色煞气骤然翻涌,如同沸腾的墨汁!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
“不好!煞气反噬加剧!”秦雨柔脸色剧变,立刻扑过去,双手结印,精纯的乙木灵气不要命地涌出,试图压制!
叶红鲤也瞬间绷紧,灼热的气浪升腾,随时准备出手!
嗡——!
陆尘眉心处,那点黯淡的混沌光点骤然亮起!光芒微弱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强行将那翻涌的煞气压回体内!他的眼皮剧烈颤动,似乎想要睁开,却终究没能成功,身体在剧烈的挣扎后,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只是那眉心的青灰之色,似乎更深了一分。
“他刚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叶红鲤皱眉道。
秦雨柔喘息着,脸色苍白:“是昆仑墟!刚才令牌信息和昆仑墟的名字出现时,他体内的煞气反应最强烈!那里…一定有能引动他体内力量的东西!或者…与他神魂深处的仇敌有关!”
林晚秋眼神锐利如刀:“昆仑墟必须去。无论是因为陈阎背后的‘蚀’,还是为了陆尘。”她看向叶红鲤和秦雨柔,“叶家、秦家都有入墟名额。我会动用林氏资源,再争取一个。苏小姐…”她目光转向苏清雪。
苏清雪立刻挺直脊背:“林总,我…我能做什么?”
“守好北辰,守好他。”林晚秋言简意赅,“在我们回来之前,这里是最后的堡垒。”
三日后,夜,星海市东郊,废弃的“海龙”远洋船厂。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和腐烂海藻的气息,灌入巨大的、如同钢铁巨兽骨架般的废弃船坞。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切割得支离破碎,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勉强照亮船坞深处。
七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身影,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幽灵,无声地伫立在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他们围成一个诡异的圆圈,脚下是用粘稠、散发着浓郁腥臭味的暗红色液体绘制的巨大法阵。那液体,是混合了多种阴邪兽血和人血的污秽之物。
法阵的线条扭曲而繁复,中心是一个更加复杂、令人望之目眩的符文,赫然与那枚“蚀”字令牌上的印记有几分相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粘稠的邪恶气息。
为首的黑袍人兜帽下,伸出一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那手枯瘦如柴,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指甲尖锐乌黑。他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漆黑的骨质匕首。
“时辰已至。”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带着狂热的虔诚。“以仇敌之血,唤吾主獠牙!降临吧!撕碎一切阻碍‘蚀日’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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