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砖窑棚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陈强蜷缩在潮湿的砖堆后,大口喘着粗气,雨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混着额头的冷汗,让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远处,官老汉的呼喊声穿透雨幕,带着说不出的急迫与惊恐。
“老牛!老牛!快跑啊!被发现了!”官老汉跌跌撞撞地在泥泞的小路上奔跑,十多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他怀里紧抱着李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家方向赶,裤腿早已被泥浆浸透,沉重得几乎迈不开步子。
老牛在屋里听见呼喊,心头猛地一紧。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房门,冲进雨里,只见官老汉脸色惨白,怀里护住李仁,情况危急万分,老牛伸手接过李仁,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藏身之所暴露,他转身就往山里跑,在泥泞中拼命迈开脚步,身后溅起一片泥水。
此时,官三浑身湿透,正焦急的说:“军师,不好了!他们要转移李仁,现在可能往山里跑了!”
诸葛成闻言,脸色一沉,当机立断做出部署,手下给他打着伞,他拨通了乌龟的号码:“乌龟,你立刻通知振滔赶紧过来村中!”说完,又打电话给巫志文说:“赶紧带人过来,往毛岭山中去找老牛,他抱着少爷逃了。”巫志文在街上赶紧召集弟兄,往山的另一边进发。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兄们,目光如炬:“弟兄们,跟我走,包抄全村各个路口,绝不能让他们逃出村子!”
诸葛成带着一队弟兄迅速出发,暴雨丝毫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他们分成几个小组,迅速占据了村子的各个关键路口,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大网。
另一边,陈强在砖窑里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便起身准备继续逃跑。然而,长时间的奔跑和恶劣的天气早已让他疲惫不堪,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这声响惊动了不远处的诸葛成和他的弟兄们。
“什么声音?”诸葛成警觉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在那边!”他一声令下,带着五个弟兄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摔倒在地的陈强。此时的陈强,浑身沾满了泥浆,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诸葛成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他按在地上,身后的弟兄们也迅速跟上,将陈强牢牢控制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诸葛成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示意弟兄们将陈强带走,朝着官老汉家的方向走去。
官老汉家中,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官老汉被两个弟兄看住,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奈,诸葛成带着陈强走进屋子,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屋子中央,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雨声轰鸣中,木门被猛地撞开,李振滔带着十几个弟兄冲进官老汉家,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直往下淌,外套下摆还滴着泥浆。
诸葛成赶忙起身相迎,却见李振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儿子呢?”他的声音里裹着惊雷般的震颤,瞳孔里跳动着灼人的火光。
诸葛成暗自抽了口冷气,强作镇定道:“滔哥你先别急——老牛抱着他往山里跑了,我已经让志文带弟兄们追上去了,应该怕是快追上了。”
他话未说完,李振滔已松开手,猛地转身望向门外的雨幕,喉结在绷紧的脖颈间滚动。忽然,他又回过头,伸手抓住旁边一个弟兄的肩膀,几乎是低吼着:“乌龟呢?让乌龟带五个人去帮忙!快!”
“滔哥,没问题!”乌龟从人群里钻出来,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他抬手抹了把脸,冲身后一挥手:“你们几个,跟我走!”五个人应声而出,腰间的匕首在火光下闪过冷芒,转眼便消失在雨帘中。
李振滔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踉跄着退了半步。
诸葛成见状,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主位:“老板,你坐下歇会,弟兄们办事牢靠,肯定能把少爷安全带回来。”
李振滔盯陈强和官老汉他们两个。
官老汉缩在墙角,看着李振滔阴沉的脸色,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陈强被弟兄们按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丝,却仍在倔强地瞪着李振滔。
李振滔重重坐回主位,木椅在泥泞的地面拖出刺耳声响,诸葛成往前半步,说道:“陈强啊陈强,背叛兄弟,绑架老板孩子——你该当何罪?”
雨水混着汗水顺着陈强下巴滴落,忽然笑出声来,喉间滚过碎石般的沙哑:“何罪之有?我跟着你们做事还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做事?”诸葛成冷笑,“那吃香喝辣不是振滔给的?你老婆孩子在东灵岛衣食住行,小孩子上学都是谁给的?”
“那是囚禁!”陈强突然暴喝,脖颈青筋暴起,“你们把他们软禁在岛上,说是保护,实则是拿他们当人质!”虽然被人按住,他还在挣扎,“还有我小舅子郭志勇的死,你们脱的的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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