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师…”王老太看到林默年轻得过分且苍白如纸的脸,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满是失望和更深的绝望,但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干枯的手死死抓住林默的裤脚,声音嘶哑哭嚎,“救救…救救村里人吧…我儿…我儿他不安生啊…他…他拉人下去伺候了…”
林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老人身上传来的浓烈绝望气息,将她扶起:“带我去看看棺材…和坟地。”
“棺材…还在我家院里…没…没人敢动…”王老五的声音发颤,指着一间比其他房子更破败的土屋院子。
院门推开,一股浓烈的劣质香烛混合着某种木头腐朽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院子中央,停着一口红得刺眼、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阴森的新棺材!棺材材质并非寻常松柏,木质纹理扭曲怪异,颜色深褐近黑,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一层油腻的幽光。
林默的目光瞬间凝固!就是它!那股腐朽的甜腻气味源头!他强提精神,调动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望气”感应。
嗡!
视野中,那口槐木棺材如同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无数细密的、灰绿色的“气丝”如同活物的触须,从棺材的每一道纹理中散发出来,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属于阴婚仪式残留的浓重阴气和死气!更恐怖的是,这些灰绿气丝,正通过某种无形的“通道”,与更深的山林气息相连!在那山林深处,仿佛有一个贪婪、冰冷、带着兽性狡黠的意志,正通过这口棺材,如同水蛭般吮吸着生人的精气!
“嘶…”林默猛地切断感知,身体一晃,眼前金星乱冒,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这棺材…是媒介!是通道!连接着山里某个精怪!而那四个抬棺人,他们的生气,就是被这棺材为通道,被那山中的东西吸干了!所以尸身无伤,只留诡笑——那是魂魄被强行抽离瞬间留下的扭曲印记!
“这棺材…哪里来的木头?”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锐利如刀,刺向王老太和王老五。
两人被他看得一哆嗦。王老五眼神躲闪,嗫嚅道:“就…就村后老鹰崖…崖根底下…有棵老槐树…前些年遭雷劈死了…村里…村里老人说…槐木阴气重…做…做阴婚棺材…正…正合适…”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恐惧和悔意。
“老鹰崖…”林默的心沉到谷底。槐木招阴,本就是邪物!更何况是遭雷劈死、又被山魈精(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山林中的意志是什么)标记过的百年老槐!这简直是给那精怪量身定做的“吸管”!
“大师…真…真是这棺材…有问题?”王老太惊恐地看着棺材,仿佛那不是木头,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不是棺材有问题,”林默的声音冰冷,“是这木头,招来了山里的脏东西。它把这棺材当成了窝,借你们办阴婚的阴气,开了一条路,专门吸活人的阳气!那四个抬棺的,就是被它顺着这条路,把魂儿都吸走了!”
“山…山里的东西?吸…吸阳气?”王老五吓得面无人色,牙齿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半旧干部服、梳着油亮分头、眼神精明中带着一丝慌乱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带惧色的村民。正是落鹰坳的村长王大富。
“王老五!王老太!你们在这胡咧咧什么!”王大富人未到声先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威严,“什么脏东西吸阳气!封建迷信!我看就是…就是那四个倒霉蛋自己身子骨弱,染了急病!”
他目光扫过林默,带着审视和明显的不悦:“这位…就是城里请来的‘大师’?年纪轻轻的,可别在这装神弄鬼!我们落鹰坳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那棺材,我看就是木头不好,有邪气,赶紧烧了埋了完事!别在这妖言惑众!” 他话虽如此,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口邪异的槐木棺,带着深深的忌惮。
林默瞬间明白了。这村长,恐怕是怕“阴婚”买尸这种违法又丢人的事传出去,影响他的官声!所以才急着捂盖子,甚至不惜把四条人命推给“急病”!
“自己解决?”林默冷笑一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王大富,“村长说得轻巧。那好,这棺材现在就在这。你王大村长身强体壮,又是村里主心骨,阳气最旺。不如,劳烦你亲自上前,把这‘有邪气’的棺材,扛到后山埋了?给乡亲们做个表率?”
“你!”王大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默的手指都在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让他靠近那棺材?打死他也不敢!
周围的村民,包括王老五,看向王大富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鄙夷和无声的谴责。王大富的威信,在林默这轻飘飘的一句诛心之问下,瞬间崩塌。
林默不再看他,转向王老五,声音斩钉截铁:“王老五,按我说的做!立刻!”
“第一,把棺材周围三丈内所有香烛纸钱,全部清理干净!一点火星子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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