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暴雨初歇。
阳光素锦般铺在营地的山谷上。
“是时候给楚伯他们送装备了。”
李队长拍了拍郝维国的肩膀。
“顺便谈谈联合结盟的事。”
两人转身招呼山本幸子与穆罕默德。
四人合力将竹耙犁上的武器弹药捆紧。
三八式步枪与歪把子的枪管泛着冷光。
甜瓜手雷上还沾着死亡之谷的陈年泥渍。
穿过谷口,郝维国踢开脚边生锈的日军头盔。
李队长摸了摸腰间的甜瓜手雷。
想起在深潭一侧与巨蟒对峙的场景
远远望见楚村时。
楚伯正在榕树下指导青年们练武。
年纪虽已八十有余。
老人的腰背却依然挺得笔直。
他手中握着齐眉短棍。
正演示少林棍法的“拨云见日”。
劲风起处,地上的树叶纷纷卷旋而起。。
“李队长,你们终于来了!”
楚伯眼尖,步法轻捷地来到众人近前。
“好家伙!二战时期的老物件被你们翻出来了!”
他扫过竹耙犁上的武器,眼光骤然发亮。
“夜里听见海鸥叫得欢,今天你们就带好东西来!”
他抓住李队长的手。
摸到掌心的茧子,笑得直抹眼角。
“瞧瞧这手,跟我爹当年握锄头把的手一个样!”
李队长紧紧握住楚老苍劲有力的大手。
“岛国人又要兴风作浪,给您老添麻烦了。”
“同为华夏子孙,理应一致对外!”
楚老伯怒目圆睁。
“何况倭人与楚家村有不共戴天之仇!”
郝维国掀开耙犁上的油布。
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枪械。
楚村的青年们立刻发出低低的惊呼。
有位少年忍不住伸手去摸三八式步枪。
被母亲伸手轻轻拍开。
“没大没小!这是恩人带来的宝贝!”
楚怀瑾从人群中挤出来。
年近五旬的汉子红了眼眶。
怀里抱着念叨了多年的歪把子机枪。
“爹,这是……”
他喉结滚动,指尖抚过枪管上的刻痕。
“这是犬子怀瑾,楚家村长。打小听着华工故事长大。”
楚伯转头对李队长拱了拱手,向他们介绍道。
“昨儿在祠堂上香,说要是能有挺机枪,定要供在祖宗牌位之前!”
李浩然连忙抱拳,指向身后的幸子和穆罕默德。
“这是穆罕默德兄弟,那位山本小姐,是反战……”
话未说完,人群中突然有人倒吸冷气。
几个妇人看见山本幸子的日式布袜。
攥紧了手中的竹篮。
楚伯却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晒干的明目藤,混着几颗椰子糖。
他把糖块塞进山本幸子手里。
“仇恨该记在军国主义头上,不是你这样的好人。”
山本幸子眼眶发烫,低头看见楚伯布鞋上绣的竹叶。
那是闽南客家人的纹样。
她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话。
“在南洋,看见竹样就等于看见家乡。”
楚怀瑾突然一拍大腿,冲村民们吆喝。
“都愣着干啥?抬酒!杀椰子!”
几个壮汉立刻扛来陶罐。
里面是用水果酿的酒。
老人从祠堂捧出个木盒。
里面是泛黄的《三字经》抄本。
那是父亲冒死从岛国劳工营带回来的。
李队长看着楚村青年们围着火把擦拭枪支。
听着闽南歌谣混着椰风掠过耳畔。
忽然觉得这荒岛不再是牢笼。
当华夏子孙的血在枪炮里重逢。
走到哪儿都是故乡!
楚伯往郝维国的口袋里塞满明目藤。
又往山本幸子兜里塞了把桂圆干。
“当年我爹说,咱们的船总有一天会来。”
老人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皱纹里嵌着笑意。
“现在你们带着枪炮来了,这就是天意啊!”
不知谁起了个头。
闽南语的《茉莉花》突然响起。
阳光落在死亡之谷方向。
那里的阴影正在退潮。
露出崖壁上不知何时刻下的大字。
华夏儿郎,不死必归。
榕树广场的石桌上摆满木盘。
烤鱼的油脂滋滋滴进火塘,木薯糕堆成小山。
中间瓦盆里泡着刚摘的野柠檬。
楚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示意李队长几人坐下。
手里的齐眉棍往石桌边一靠。
棍身上“精忠报国”的烙痕。
在火光中忽明忽灭。
众人团团围坐,商讨结盟抗倭大计。
“南边土着部落布防,楚家村守北口。”
李队长用刀尖在地上刻出三角轮廓。
“我们扼守死亡之谷,谷口两边均可策应。”
郝维国用炭笔在三角中间,画了个火把。
“发现敌情狼烟为号,夜里燃干柴举明火。”
“留下一部对讲机,一会儿教你用法。”
李队长转头看向楚怀瑾。
“土着寨子有一半华夏血统,应该多多来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