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热成像仪的手沁出薄汗,仪器屏幕上的红点像颗跳动的血珠,正对着校长办公室东墙。
办公室里,昏黄且闪烁的灯光洒在陈旧的家具上,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墙皮有些许脱落,露出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神秘的氛围。
林疏桐拽我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她指甲几乎掐进我腕骨,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门前——通风口传来吴校长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混着他刻意压低的冷笑,像根细针往耳膜里扎。
"温度梯度。"林疏桐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她另一只手举着紫外线灯,光斑在墙面上游走,"30×40厘米区域,中心温度比周围低5℃。"我低头看仪器,数值果然在 -2.3℃到1.1℃之间跳动——暗格里的金属隔层会吸收热量,形成这种异常低温区。
三年前陈野教我用温差仪时说过,"完美的藏物点会呼吸,但呼吸的痕迹会被温度记住",原来他早把这堂课的答案藏在了这里。
"退后。"我扯着林疏桐往旁边闪,同时从工具箱里摸出分样筛。
吴校长刚才退到走廊时,西装袖口蹭过门框,我瞥见一道淡蓝色刮痕——此刻分样筛的金属边缘刚抵住他袖口,他整个人就僵住了。"冷藏箱锁扣的齿痕。"我用筛网轻轻刮过那道蓝漆,脱落的碎屑粘在网格上,"暗格用的是医用冷藏柜改装,你每周至少开三次。"他喉结动了动,嘴角还挂着笑,可眼底的震颤像被风吹皱的玻璃。
"沈墨!"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发颤。
我转头时,紫外线灯的光斑正打在她掌心的骸骨碎片上——那是从林夏牙髓里取出的样本,此刻在紫光下泛着幽绿。"环孢素代谢物。"她的指尖抵着显微镜目镜,"浓度曲线显示,从她16岁生日前三个月开始,每周两次静脉注射。"我想起三个月前发现骸骨时,肋骨间残留的针孔,当时以为是死后虐待,原来竟是活体用药——抗排异药物,给器官移植受体准备的。
我的内心猛地一震,震惊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无比的困惑和痛苦。
王雪的手机在这时炸响。
她本来缩在墙角,此刻举着手机的手直抖,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白发青:"暗网...'校园猎人'的账号。"我凑过去,拍卖预告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林夏·鲜活心脏·72小时后开拍"。
附件里的体检报告上,末次注射时间是今年3月15日,正好是林夏失踪前一周。
"空的。"吴校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飘过来。
我抬头时,他已经站在楼梯口,西装内袋的法医执照还露着半截,"你们撬开的不过是个空保险箱。"他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侧过脸笑:"对了,陈野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的是'缺口要留给最会拼图的人'——他大概没想到,这缺口会变成你们的墓碑。"
林疏桐突然拽住我胳膊,她另一只手举着从暗格里翻出的供体名单,纸页边缘被她捏得发皱:"看用药记录。"我凑近,肾上腺素瞬间涌上来——每一条"环孢素 + 他克莫司"的组合,都和我母亲案卷里的药物成分表完全吻合。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震惊、愤怒和疑惑如汹涌的波涛在心中翻滚,无数的疑问和痛苦在脑海中交织,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12岁那年,我蹲在解剖室看父亲验尸,母亲的胃里就检出过这两种药,当时警方说是"误服",现在想来,那根本是长期注射的残留。
"走。"我抓起温差仪,仪器屏幕上的低温区突然开始收缩——暗格在自动闭合。
林疏桐把供体名单塞进证物袋,王雪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吴校长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梯间。
我盯着墙面那片泛着冷光的区域,温差仪的探测针在我掌心发烫。
陈野说的"缺口",吴校长说的"空保险箱",林夏牙髓里的环孢素,还有母亲案卷里的药物...所有碎片在我脑子里转成一团,最后定格在热成像仪的低温区中心。
"刺进去。"林疏桐轻声说。
她的呼吸扫过我后颈,带着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陈野教过你,异常温差的临界点,藏着最后一块拼图。"
我握紧温差仪,探测针的尖端抵住墙面低温区最深处。
墙灰簌簌落在手背上,像极了12岁那年,凶手鞋跟蹭掉的那片墙灰。
温差仪的探测针扎进墙面的瞬间,仪器屏幕“滋啦”一声黑屏,像被人掐断了喉管。
与此同时,头顶的荧光灯开始规律性闪烁——三长两短,三长两短。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三年前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陈野浑身是血靠在巷口电线杆上,雨水顺着他额角的伤口淌进领口,他用手电筒朝我闪了三下长光,两下短光,然后彻底栽进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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