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良好的教养,终究没让她当场破口大骂。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冰冷刺骨。
“看来,是我万宝阁庙太小,容不下纪先生这尊大佛。”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带上你的东西,离开万宝阁。”
她就不信,一个外地武王,怀揣巨富,又被天海城最大的交易中心拒之门外,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城!
纪凡耸了耸肩,无视了那冰冷的目光。
他转身走回展台,开始将一瓶瓶灵丹收回储物戒指。
近千个玉瓶,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不见。
他本就没打算在江东久留。
武者时小心翼翼,武灵时遭人算计。
到了如今,总不能旅个游还要看人脸色行事。
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却忽然向前走了半步。
她的声音清脆柔和,像山涧清泉。
“纪凡,初次见面,我叫白若涵。”
纪凡收起最后一瓶丹药,动作行云流水,抬起头,看向这个女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这女子喊的是“纪凡”,而非“纪先生”。
白若涵露出一抹浅笑。
“前不久,以沫路过江东,我听她提过你。”
纪凡下意识想摸鼻子,动作到一半又停住,心里嘀咕着,韩夫人提自己,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白若涵见他这副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还记得,那天与如冰雪的女子对坐品茶,随口问她,江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是不是你?
一个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女子,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竟会露出那般明显的失落,还夹杂着一些令人看不清的情绪。
想到这,白若涵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矜持。
“纪凡,我能请你吃个便饭吗?”
此言一出,刘夫人脸上流出毫不掩饰的意外之色。
平日里,她与白若涵姐妹相称,主要因为这位虽非白家的家主一脉,却是那位皇境之人的独女。
若论身份,在江东省早已超然。
纪凡摇了摇头。
“白小姐,你误会了,我与韩夫人不是很熟。”
白若涵听到‘韩夫人’三个字,微微一怔,“她嫁人了?”
“是啊。”纪凡点头,说得云淡风轻,“嫁的还是江北年轻三人之一,也是韩家的第一天骄。”
行省之间的通讯隔绝,白若涵也曾听闻江北韩家的老祖韩无全,若是将秘法天玄三变催动到极致,家主也只能暂避锋芒。
她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欠了欠身。
“是我唐突了。”
“看来,江北年轻一代,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物。”
纪凡随口应了一句。
“江北虽然比不上江东,但终究也是一省之地。”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一个随意,一个恬静。
这番景象,却令白翔实神情几度变幻,病态的脸越发苍白。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扫过上方,十来个贵宾包厢,里面坐着的全是江东省武王世家之人。
心中暗骂。
一帮老奸巨猾的狗东西!
明明都想打这个外地人身上的主意,偏偏一个个缩在后面,就让自己一个人来当这只出头鸟!
另一边,刘夫人不知何时已整理好了仪态,脸上重新挂上了雍容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怒意从未出现过。
她款步上前,含笑开口。
“纪先生,既然和若涵妹妹聊得来,不妨先去楼上雅间,喝杯茶水再走,如何?”
谁知纪凡只是瞥了她一眼。
“不必了,我明早就离开天海城,不劳夫人费心。”
刘夫人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要不是白若涵还站在这里,她今天非得叫人把这小子给轰出去不可!
江东武王不下五十,还从未有人敢这么三番两次地驳她颜面。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随你!”
纪凡没再理会她,转而看向白若涵,态度倒是客气了几分。
“白小姐,我就先告辞了。”
白若涵恬静的眸子里,露出一丝遗憾。
“你这么快就要离开江东,看来,这次是没机会切磋了。”
纪凡笑了笑,没再多说。
他转身,径直朝着万宝阁大门走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修炼资源已经出手了七亿左右,剩下的,换个省份继续处理便是。
白若涵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直至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目光。
也就在这一刻,她身上那股恬静如兰的气质浑然一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威严。
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
“各位,还是把心思都收一收吧。”
“江东,不缺这点修炼资源。”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楼上的包厢里。
“我奉劝一句,别让外人,看了我们江东的笑话。”
此话一出,上方那十几个蠢蠢欲动的包厢,瞬间没了声息。
病恹恹的白翔实更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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