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军营寂静如斯,冷漠得能听见露珠从树叶上滑落的声音。
上周五内务评比,一区队大意失荆州,结果流动红旗被隔壁三区队夺走。冷艳锯暗暗发誓,这周一定夺回来。
起床号一响,冷艳锯猛地睁开眼,生物钟比闹钟还准。他像拆弹专家一样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正好给他提供了可靠的照明。
"轻点儿..."隔壁床的李拥军用气音说道,手里拿着牙刷像握着一把手术刀。
冷艳锯把牙缸摆好,横平竖直,不差分毫。因为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差一毫米那疯子都能看出来。
他的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醒空气,牙刷和牙缸相碰时发出的"叮"声,让他自己都吓得一哆嗦。
宿舍里,十个新学员搭起不喘,像一群夜行的老鼠,蹑手蹑脚地忙碌着。
张帅正用从器材室"借"来的游标卡尺,精准测量每条毛巾的下摆是否在一条直线上,眼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光。
冯大嘴跪在地上,用指甲一点一点抠着地板缝里的灰尘,那专注劲儿比考古学家还认真。
宗成能则像个雕塑家,对着他的"豆腐块"被子精雕细琢,时不时还后退两步,眯眼端详。
"这哪是整理内务,就像是嫁新娘..."冷艳锯小声嘀咕。
手里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捏着被角,"分明是在准备故宫文物展览。"
晨光微熹,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刘淮水背光站在门口,身影被拉得很长,活像一尊门神。
今天他特意换了一副崭新的白手套,在晨光中白得刺眼。
"全体都有!"刘淮水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宿舍里炸开,"内务检查!"
新学员们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立正站好。
刘淮水像只挑剔的猫,迈着优雅的步子开始巡视他的"领地"。
他的手指在窗沿上轻轻一抹,然后举到眼前,那眼神活像是法医在检查凶器上的指纹。
"这是擦过了?"刘淮水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看是越擦越脏!"说着,他一把扯下窗帘,扔到了走廊上。
当检查到李拥军的床铺时,刘淮水的眉毛挑得老高。"这是被子?"
他一把抓起那个勉强能看出方形的物体,"我看是发糕还差不多!"
说着,那床可怜的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摔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李拥军的脸顿时绿得像食堂的"九宝菜":"报告教官!我辛辛苦苦叠了三个小时..."
"时间不能说明问题,那就再叠三个小时!"刘淮水头也不回地走向下一张床,"叠不好就别吃早饭!"
噼里啪啦,谁持彩练当空舞,张帅的床铺杯盘狼藉,成了下一个牺牲品。
刘淮水盯着那个用几何原理计算出来的完美"豆腐块",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往被子上一放——硬币滑了下来。
"军队不需要滑头,更不需要只说不练花架子!"随着一声怒吼,这床被子也加入了走廊上的"阵亡者"行列。
当检查到冷艳锯的床铺时,刘淮水目光微凝,暴脾气罕见地停顿了一下。
冷艳锯暗自松了口气——他可是用湿毛巾捏了一晚上被角,甚至还偷偷用了点淀粉水定型。
刘淮水绕着床铺转了三圈,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水平仪,放在被子上。
水平仪的气泡稳稳地停在正中央。他又拿出卷尺量了量被子的长宽高,误差不超过1毫米。
就在冷艳锯以为要创造历史时,刘淮水突然冷笑一声:"呵,表面功夫倒是要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着,他一把掀开被子,指着床单上的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褶皱:"这也能叫平整?"
随着又一声"砰"的闷响,冷艳锯的被子也加入了走廊上的"阵亡大军"。
检查结束后,走廊上堆满了"阵亡"的被子,活像个二手棉被旧货市场。新学员们垂头丧气地准备重新整理,却听见刘淮水突然说:
"知道为什么严格要求内务吗?"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战场上,一个连被子都叠不好的人,怎么指望他记住复杂的战术动作?"
说完,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今天...早餐多加一个鸡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新学员们面面相觑。李拥军揉了揉眼睛:"我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暴驴'居然..."
"别废话了,"冷艳锯已经开始重新叠被子,"趁他没反悔前,赶紧收拾好。"
评比结束后,新学员们迎来了惩罚——集体蹲姿。
十几个大小伙子像青蛙一样蹲在操场上,右腿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嘶..."李拥军龇牙咧嘴,"我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张帅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根据人体工学,这种姿势会导致血液循环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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