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蜷缩在水沟谷"员工宿舍"最里侧的角落,铁笼般的上下铺,囚牢般密密麻麻挤满了二十个疲惫的身躯。
发黄的墙壁上霉斑蔓延,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汗酸与霉味混杂的浊气。她瘦小的身躯紧贴着冰凉的铁架床,单薄的被褥早已被邻铺翻身时扯走大半。
昏暗的灯光在头顶嗡嗡作响,铁架床随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微微震颤,上铺突然传来白雪剧烈的咳嗽声,铁网床板随之簌簌抖落几缕锈屑。
她将脸埋进膝盖,在二十人此起彼伏的呼吸浪潮中,像一粒被冲上岸的沙砾。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消毒水的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铁窗外,东南亚的暴雨敲打着锈迹斑斑的防盗网,节奏如同催命的鼓点。
“新来的雏,别装死。”上铺的越南女孩用生硬的中文,毫不留情地踢了踢床板,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在警告白雪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
白雪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泪水还在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三月前,她还是上海大学法语系的一名应届毕业生,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然而,现在的她却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招聘广告上“月薪三万包食宿”的诱人承诺,在她抵达水沟谷的瞬间,如泡沫一般破灭了。她的护照、手机,甚至连内衣里藏着的备用现金,都被那个自称“人事主管”的刀疤脸男人搜刮一空。
“啧啧,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监工明一霸突然推门而入,他那油腻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划过白雪的脸颊,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明一霸色眯眯地盯着白雪,嘴里还不停地啧啧称赞着,“今晚 VIP 厅缺人,徐总点名要‘高素质服务生’。”
听到“VIP 厅”这三个字,宿舍里顿时响起了几声压抑的抽泣。白雪当然听说过 VIP 厅的事情——就在上周,有个女孩被抬回来时,身上的旗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下摆渗出的血迹在地板上拖出了长长的红痕,触目惊心。
“我、我学的是法语……”白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用自己的专业来为自己辩解,希望能够逃脱去 VIP 厅的命运。
"巧了不是?"明一霸咧嘴露出金牙,"法国客人就喜欢听鸟语。"他扯起她的长发往门外拖,"再废话就把你塞进鳄鱼池喂'小甜甜'——那可是明总养的宠物,一顿能吃半条人腿。"
走廊的LED灯管滋滋作响,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房间里传出持续不断的惨叫,像是用钝器敲碎骨头的声响。白雪的胃部痉挛起来,这声音她认得——是昨天试图翻越电网的湖南姑娘。
"别担心,那丫头命硬得很。"明一霸嬉笑着推开更衣室的门,"打了三针兴奋剂还能骂娘,明总说留着当活体教材。"
在镜子中,白雪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那件近乎透明的墨绿色旗袍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同束缚。
白雪的脖颈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尽管用了劣质的粉底去遮盖,但依然无法完全掩盖住那触目惊心的痕迹。
站在她身后的化妆师是一个枯瘦如柴的中年女人,她的手指就像干枯的树枝一般,在白雪的脸上游走,涂抹着各种化妆品。
突然,女人开口说道:“第一次?”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白雪微微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女人见状,继续说道:“记住,不管客人要求什么,你都要说‘好的,先生’。”
说完,她将一支口红塞进了白雪颤抖的手心里,“含着这个,总比咬断舌头要强。”
白雪紧紧地握住那支口红,仿佛它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 VIP 厅的门。门把手是镀金的眼镜蛇造型,蛇眼上镶嵌着两颗血红的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雪茄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让白雪的瞳孔在强光下剧烈收缩。她定了定神,才看清房间里的情景。
明苹果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她的鳄鱼皮鞋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跪地男人的太阳穴,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晶茶几上散落着带血的钳子和几枚疑似牙齿的白色物体,看上去格外刺眼。
白雪的视线落在那个浑身发抖的中年男人身上。尽管他左眼肿得睁不开,嘴角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蓝色衬衫——
"爸?!"她失声惊呼。
男人抬头,瞳孔骤缩。明苹果愉悦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白雪学生证的照片:"惊不惊喜?我特意请你父亲来...参观你的工作环境。"
明苹果揪住男人的头发强迫他仰头,"白老师,您在课堂上讲莫泊桑时,肯定没想过女儿会穿着情趣旗袍见家长吧?"
白教授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三天前他接到女儿失踪的消息,追踪到缅甸后,却被自称"向导"的人骗进这个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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