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山风裹挟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洛云瑶搀扶着凌墨轩,踩过布满青苔的石阶。万渊秘境入口处,巨大的玄武石像双目赤红,口中吞吐着幽紫色雾气,仿佛在警告擅入者将面临万劫不复。凌墨轩悄悄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几分寒意,他低声道:“若觉得不安,我们随时停下。”
“与你一起,我便安心。” 洛云瑶回握,目光却不自觉扫过他苍白的唇色。自从上次战斗后,凌墨轩虽服下续命丹,但体内残留的黑雾毒素仍在侵蚀他的经脉。每走几步,他便会捂住胸口轻咳,指缝间若隐若现的黑血痕迹,如同一把利刃,时不时剜着洛云瑶的心。
队伍后方,萧云雪突然惊呼一声,手中罗盘疯狂旋转。“不对劲!这雾气里有迷魂草的气息!” 话音未落,金夜莲的莲花胎记骤然亮起,在众人周身形成一道金色屏障。紫色雾气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 “滋滋” 声,化作黑水顺着石阶流淌。
洛霜冷着脸抽出软剑,剑锋挑起一缕雾气:“云隐阁果然在入口设下层层机关。” 她的余光不经意瞥向洛云瑶与凌墨轩交握的手,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转身劈开一株突然蹿出的荆棘藤。荆棘藤上的倒刺泛着诡异的蓝光,洛云瑶认出那是能腐蚀真气的 “噬灵刺”,与之前遇到的噬灵液如出一辙。
“大家小心!” 洛云瑶握紧星辰权杖,杖身光芒与金夜莲的结界共鸣。光芒所到之处,雾气渐渐消散,却露出隐藏其中的数百具白骨。这些白骨保持着战斗姿势,手中武器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显然生前皆是高手。凌墨轩挡在洛云瑶身前,长剑出鞘时带出一串血珠 —— 他强行运转真气,导致伤势加重。
“墨轩!” 洛云瑶抓住他的手腕,心疼得眼眶发红。凌墨轩却挤出一抹笑,用染血的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我没事。你看,这些白骨的致命伤都在眉心,像是被某种精神力攻击所杀。” 他的分析让众人神色凝重,萧云翔立刻示意妹妹收起罗盘,改用最原始的地图辨别方向。
行进至一处断崖时,众人被一道横跨深渊的锁链桥拦住去路。锁链桥由手臂粗的玄铁链构成,表面爬满暗红色的苔藓,下方深渊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洛云瑶正要迈步,凌墨轩突然将她拽回。只见他解下披风,撕成布条仔细缠住她的手掌:“铁链上有毒,抓紧我。”
两人率先踏上锁链桥,每走一步,铁链便发出不堪重负的 “吱呀” 声。凌墨轩始终将洛云瑶护在内侧,自己贴着摇晃的铁链外侧。当行至桥中央时,深渊中突然窜出数十条墨色巨蟒,蛇信中喷出的毒液腐蚀着铁链。凌墨轩挥剑斩杀,血腥味刺激得巨蟒愈发疯狂,其中一条竟腾空扑向洛云瑶。
千钧一发之际,凌墨轩转身将她扑倒在地。巨蟒的獠牙擦着他的肩头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洛云瑶看着他后背不断涌出的鲜血,耳畔响起他沉重的喘息:“别怕,有我。” 她颤抖着举起权杖,金色光芒化作利刃,将围攻的巨蟒尽数斩杀。温热的蛇血溅在两人身上,混着凌墨轩的血,在锁链桥上绽开妖冶的花。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洛云瑶哽咽着为他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凌墨轩艰难地转身,用染血的手捧起她的脸:“你就是我的命。还记得在归云镇,你为我煮的那碗姜汤吗?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用一生护你周全。”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直直砸在洛云瑶心上。
身后传来萧云雪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只见断崖对面,十二尊青铜巨像缓缓苏醒,手中的青铜剑泛着幽幽绿光。金夜莲脸色煞白:“这是云隐阁的镇阁机关‘十二天罡阵’,每尊巨像都相当于一位顶尖高手!” 洛霜挥剑指向巨像:“废话少说,先破阵!”
战斗一触即发,洛云瑶与凌墨轩再度并肩作战。凌墨轩的剑招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每次都精准地刺向巨像关节;洛云瑶则用权杖扰乱阵法运转,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青铜巨像的行动变得迟缓。激战中,凌墨轩为救洛云瑶,被巨象的剑刃刺穿右肩。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洛云瑶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被刺中。
“不 ——!” 她嘶吼着将所有力量注入权杖,星辰光芒暴涨,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剑影。剑影落下的刹那,十二尊青铜巨像轰然倒塌,化为一地碎片。洛云瑶跌跌撞撞跑到凌墨轩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泪水决堤:“你醒醒!你说过要陪我看遍天下的!” 她的声音凄厉,在山谷间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凌墨轩的睫毛微微颤动。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洛云瑶哭花的脸,心疼地伸手擦拭:“哭起来像小花猫…… 我还没兑现承诺,怎么舍得走。” 洛云瑶破涕为笑,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间:“以后不准再这样,你的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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