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后颈的星纹灼得发烫，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柳如烟的幽蓝掌光在半空凝住，像被无形的线系住。
“你不是来杀我的。”陈溯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哑得像砂纸。
柳如烟的瞳孔微微发颤，月白旗袍下的手指蜷缩又松开。
“我……只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雾里，却突然收了掌，后退半步，目光仍紧锁住陈溯腕间的星纹，“如果你真是钥匙的一部分，必须帮我找到剩下的碎片。”
苏绾立刻上前，指尖悬在柳如烟肩颈的碎魂印上方。
她戴的银戒突然嗡鸣——那是检测到异常能量的反应。
“这痕迹里混着星能。”她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和你地宫里那卷‘星河九变’的纹路，频率吻合。”
柳如烟低头看自己的手，像是头回认识这副身体。
齐墨蹲下身捡起晶片，往便携终端一插。
蓝光“唰”地升起，投出段模糊影像：穿白大褂的顾长风站在金属控制台前，对面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背景里能看见“守钥计划·07”的标识。
“这是十年前核心档案区的加密影像！”穆清岚突然攥紧袖口，“当时监察司为了销毁证据，连服务器都炸了……”
影像里的顾长风推了推眼镜：“引导者的使命，是唤醒沉睡的钥匙，而非掌控它。”
萧无涯的剑“当啷”磕在石头上：“合着这老东西一直在耍我们？”
唐砚突然开口。
他铠甲上的图腾跟着陈溯的星纹轻轻发亮，“他在找连接点。”众人转头时，他右手背上浮出一道淡青色星纹，“他说过，真正的钥匙不在我们体内，在连接点。”他看向陈溯，“想知道答案，得合作。”
“夜渊的圈套？”穆清岚冷笑，指尖已扣住腰间的短刃。
唐砚扯了扯嘴角：“我替他们杀过十三个人，拆过五个组织。”他的声音像冰碴子，“现在，我替自己说话。”
苏绾突然举起终端。
她调出柳如烟碎魂印的能量图谱，红色轨迹在屏幕上拧成一股，“源头在北方。”她快速敲击键盘，“废弃的704军用试验场，二十年前发生过高能实验事故，官方记录是瓦斯爆炸——”
“守钥计划的备用基地。”齐墨接话，“当年我查过，爆炸前三天，所有核心资料都转移了。”
陈溯抹了把脸上的血，星纹的灼烧感压过了伤口痛。
“去那里。”他看向柳如烟，“跟不跟？”
她盯着屏幕上的轨迹看了半分钟，忽然笑了：“如果能找回我失去的……”
“轰！”
爆炸声从营地东边炸开。
萧无涯的剑“嗡”地出鞘，人已跃上岩石。
“暗河的崽子！”他吼了声，“老规矩，左三右五——”
“陈溯。”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雷耀山踩着树枝往下跳，浑身青筋像蚯蚓似的爬满脖子，左眼泛着病态的红。
他身后二十多个黑拳杀手从林子里钻出来，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泛冷光。
“十年前烧孤儿院没烧死你，”雷耀山舔了舔嘴角，“现在倒长本事了？”他盯着陈溯腕间的星纹，眼神发狠，“把星钥交出来，我让你痛快点。”
陈溯的星纹突然剧烈震动。
他看见苏绾已经退到萧无涯身侧，柳如烟的玉簪又泛起幽蓝，唐砚的铠甲开始发出嗡鸣——
“想走？”雷耀山挥了挥手，杀手们呈扇形围上来。
他自己却没动，阴笑着盯着陈溯，“你以为能瞒过暗河的耳目？从你们进山谷开始，老子的人就跟着了。”
陈溯摸向腰间的短刀。
后颈的星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他听见苏绾压低声音说：“试验场的事……”
“先解决眼前的。”萧无涯把剑往地上一插，“陈小子，你护好那俩女娃。”
柳如烟的玉簪突然爆出幽蓝光芒。
她看了眼陈溯，又看了眼雷耀山，嘴角勾起抹冷笑：“看来得先清场了。”
雷耀山的瞳孔骤缩。
他身后的杀手突然有三个捂住脖子——那里正渗出黑血。
“暗河的狗，也配拦路？”柳如烟的声音甜得发腻，“小友，我帮你拖半柱香。”
陈溯握紧短刀。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星纹的震颤，像擂鼓。
雷耀山终于动了。
他暴喝一声，浑身青筋鼓得要裂开，朝着陈溯扑过来——
而在更远的林子里，某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放下望远镜，转身消失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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