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警报声像把生锈的锯子,在苏瑶耳中来回拉扯,每一声都刮擦着神经末梢,让她几乎要发狂。她蜷缩在震颤的病床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结痂的伤口被重新撕开,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刺目的红梅。混着冷汗的血滴落在监测仪器的金属面板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仿佛在灼烧她的生命痕迹,那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嘲笑她的脆弱。窗外的创生之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那些原本璀璨如银河的意识流突然变得浑浊,如同被搅散的墨汁在宇宙画布上疯狂晕染,又像是无数被困住的幽灵在拼命挣扎。紫色的能量漩涡在环带边缘翻涌,时不时有细碎的意识流被甩出,像流星般划过漆黑的宇宙,转瞬即逝。更远处,几颗小行星在能量波动中开始解体,碎石相互碰撞,迸发出蓝紫色的火花,如同宇宙在无声地哭泣。
“生命体征持续恶化!启动紧急维生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仿佛在宣告她的死刑。舱顶突然降下透明的能量罩,却在接触到苏瑶皮肤的瞬间泛起刺目的火花。能量罩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一场微型的闪电风暴。蓝色的电弧在她周身乱窜,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她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肤被烧焦的焦糊味。她脖颈处的盘古斧暗纹开始发烫,烫得如同烙铁,与手中玉佩的裂痕产生共鸣,裂纹中渗出的金色光点,竟在空中拼凑出半幅残缺的星图。那些光点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讯息,星图的边缘还泛着微微的涟漪,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恍惚间,苏瑶觉得那些光点组成的图案,和曾祖父书房暗格里那张泛黄的星图残页,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她努力想要回忆起残页上的细节,头痛却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量子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音刺耳得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让苏瑶忍不住捂住耳朵。一个由数据流组成的人影从屏幕中缓缓浮现,那人影身着黑色劲装,布料表面流动着幽光,仿佛黑夜本身凝结而成。他的面部却如同流动的阴影,每一个轮廓都在不断变幻,时而化作模糊的人脸,时而又变成扭曲的几何图形。“苏瑶,别抗拒熵域能量。你的身体正在成为新的容器。” 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电流特有的颤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又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低语。那声音在狭小的医疗舱内回荡,震得苏瑶耳膜生疼,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随着声音跳动。
苏瑶猛地扯断手腕上的输液管,带着血丝的导管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小蛇。“你是谁?为什么会有陈婆婆的加密信号?” 她强撑着坐起,头部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入大脑。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人影、仪器、窗外的星空,全都化作流动的色块,整个医疗舱仿佛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梦境。她的眼前不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陈婆婆慈祥的笑容、林宇倒下的身影、还有那台对准自己的机甲。记忆中,林宇倒下前那不甘的眼神与此刻创生之环的异变重叠,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
黑影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我曾是熵域最纯粹的秩序执行者,如今……” 他的身影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中飘散,又在瞬间重组,仿佛在展示某种神奇的魔法。那些光点在空中穿梭,带起一道道幽蓝色的光尾,如同夜空中的萤火虫群,还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因你改变的熵域规则而获得新生,叫我爻影吧。” 随着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能量波朝着苏瑶涌来,苏瑶体内躁动的熵域片段竟奇迹般平息,医疗舱的警报声也戛然而止,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但苏瑶没有放松警惕,她死死盯着爻影,就像盯着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的野兽,身体微微向后缩,尽量远离这个神秘的黑影。
创生之环的异常波动仍在加剧,紫色的闪电在环带表面游走,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宇宙的心跳。闪电照亮了爻影的身影,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他望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熵域文明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因为对秩序的偏执。你知道吗?我们曾用无数个低维宇宙做实验,试图找到永恒的完美状态。”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追忆,又带着一丝悔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在描绘那些早已覆灭的文明,每一个手势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最早的实验记录里,甚至有将整个星系压缩成能量块的疯狂尝试。”
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曾祖父书房里那本被焚毁的古籍残页,上面模糊的字迹似乎也记载着类似的内容。那些残页上的文字,曾在无数个夜晚困扰着她的梦境。“所以你们就制造轮回,把我们当成燃料?”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指甲在床单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床单被抓破,露出里面的填充物。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想起南京城的废墟、火星战场的硝烟,那些因熵域文明而逝去的生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仿佛又看到了南京城百姓绝望的眼神,听到了火星战场上战士们最后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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