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江北大学,银杏叶已落了大半,剩下的几片金黄固执地挂在枝头,在午后微凉的风中轻轻颤动。林墨坐在图书馆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开着一本《九州古器考》,目光却落在窗外那片略显寂寥的操场。
距离第三码头那场惊心动魄的突围,已过去三天。身体的伤势在国运之气的滋养下已然痊愈,但精神上的紧绷感却未曾完全消退。苏婉安静地坐在他对面,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资料,眉头微蹙。
“阿尔弗雷德和他的直属小队已经秘密离境,教廷方面发来了措辞谨慎的致歉函,谴责其‘个人极端行为’。”苏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但‘创世纪’和‘神恩教’的残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龙魂司内部的排查也还在进行。”
林墨点了点头,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苏婉略显苍白的脸上。那天晚上,他虽然及时救下了她,但被囚禁、被挟持的经历,终究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苏婉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微微弯了一下,那笑容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涟漪。“我没事。倒是你,刚经历那样的大战,又没日没夜地看这些古籍,不怕耗神吗?”
她说着,将手边一个保温杯推了过去,“红枣枸杞茶,温的。”
很平常的动作,很平常的话语,却让林墨心头一暖。他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微凉。他想起之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默默递给他一把伞,陪他在档案馆查资料到深夜。有些羁绊,无需言说,已在点滴日常中悄然生根。
“谢谢。”他拧开杯盖,氤氲的热气带着甜香拂过鼻尖,“我只是想多查查关于‘钥匙’的记载。祖龙前辈提及的‘九鼎之钥’,散落各地,却能共鸣国运,稳定九州结界。我手中这两块引动的异象就如此之大,若九钥齐聚,不知是何等光景。而且,它们似乎不仅仅是钥匙……”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感觉它们本身,就在缓慢吸收和整合地脉中的国运之气,像是一种……沉睡的载体。”
苏婉眼神一凝,显然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她刚要开口,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咱们的林冠军、林顾问,这么用功?还喝上养生茶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烈。这家伙胳膊上还缠着绷带,脸上却已恢复了往日那大大咧咧的笑容,一屁股坐在林墨旁边。
“伤没好利索就到处蹦跶?”林墨瞥了他一眼。
“小伤!比起你在码头大杀四方,我这算啥?”陈烈满不在乎,随即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不过说真的,你最近风头太盛了,我听说不止是圣殿那帮伪君子,连北美那边几个基因改造基地,还有东瀛的一些老牌剑道馆,都把你列为重点‘研究’对象了。你小子,现在可是国际名人了。”
林墨闻言,眼神微沉。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本想借着校园的宁静缓冲一下,但外界的目光,显然从未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风清云的加密信息:
“宫本剑一已抵达江北,递上正式挑战帖。时间:明日下午三时。地点:校园未名湖心亭。此战关注者众,小心应对,点到为止即可,勿下杀手,以免授人以柄。”
信息末尾,还附了一句:“据可靠情报,凯文所属的‘创世纪’实验室,对你在码头展现出的‘能量引导与中和’技术极为感兴趣,已启动新的分析项目。此外,教廷内部对阿尔弗雷德的行为定性为‘严重越权’,但保守派势力借此抨击安德森神父的‘温和派’立场,内部斗争加剧。”
林墨放下手机,将屏幕内容示意给苏婉和陈烈看。
陈烈一看就炸了:“宫本那家伙?还没完没了了?上次输得不够服气?”
苏婉则显得冷静许多:“宫本剑一不同阿尔弗雷德,他是个纯粹的求道者。但在这个时间点挑战,很难说背后没有其他势力在推波助澜,想借此窥探你的虚实,尤其是你与碎片共鸣后的真正实力。”
林墨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越了校园,看到了那平静湖面之下暗藏的汹涌激流。他轻轻摩挲着指尖,感受着体内那与两块青铜碎片隐隐共鸣的、愈发厚重磅礴的力量。
“该来的,总会来。”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有人想看我出剑,那便……如他们所愿。”
……
次日,未名湖畔。
秋日的阳光失去了夏日的酷烈,变得温煦而明亮,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得湖心那座飞檐翘角的古亭如同琉璃造就。然而,本该是师生休闲漫步的湖边,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龙魂司的外勤人员 disguised as 校工和保安,隐在人群和树林中,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除了大量闻讯赶来的学生,林墨敏锐地感知到,还有一些气息晦涩不明的人物混杂其中,有西装革履如同商业精英的,有穿着复古长袍的,甚至还有一两个身上带着淡淡圣力波动的外国人,远远站在对岸的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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