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看,我好着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她故意转了个圈,浅米色裙摆如绽放的花朵,试图驱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息。
看到沈磊穿过回廊走来,沈梦雪不再像从前般瑟缩。
这个身着墨色劲装、腰悬鎏金虎符的男人,即便唇角噙着笑意,眼底却泛着寒芒。
她坦坦荡荡地跑过去,白色裙摆扫过青石板,扬起细微的尘土。
“爸爸爸爸!”沈梦雪拉起沈磊布满薄茧的手,像小时候那般摇晃,发间蝴蝶结跟着轻颤,“那些想杀害我的人都被我给杀掉了,我一个人杀的!我是不是很棒?”
她仰起脸,苍白的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眼中却闪着骄傲的光。
这时,二哥和三哥快步走来,玄色与藏青的衣摆带起一阵风。
听到沈梦雪的话,两人脸上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二哥下意识攥紧腰间软剑,而三哥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满是心疼。
沈磊轻抚女儿的发顶,笑意不达眼底:“不愧是我沈磊的女儿。”
他的指腹擦过沈梦雪脸颊的擦伤,看似温柔的动作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而祖母却快步上前,将沈梦雪拉到身后,白色毛绒开衫扫过沈磊的手背:“她还只是个孩子!”
“母亲,沈家的孩子从不怕血。”
沈磊收回手,袖中寒光一闪而逝,“只有杀过人,才能在这世界上立足。”
他转身时,身后暗卫立刻列队跟上,鎏金虎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祖母心疼地捧着沈梦雪的脸,声音发颤:“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而沈梦雪却反手握住祖母的手,坚定道:“我要变强,保护祖母,保护所有人!”
她的目光扫过沈磊远去的背影,又看向两位哥哥,眼中燃起斗志的火焰。
沈梦雪瞥见廊下负手而立的祖父,青灰色长衫上暗绣的云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她匆忙行了一礼,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祖父!"男人微微颔首,掌心的玉扳指折射出冷光,眼底却掠过转瞬即逝的关切。
沈梦雪转身提起裙摆便追,浅米色绸缎在风中翻卷如浪。
沈磊的玄色身影已行至月洞门,鎏金虎符随着步伐撞击出细碎声响。
她踩着细高跟在鹅卵石路上疾奔,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惊飞了檐角栖着的寒鸦。
"爸爸!等等我!"她气喘吁吁地拽住对方袖口,腕间银镯与沈磊的玄铁护腕相撞,发出清越鸣响。
沈磊停步转身时带起一阵裹挟着血腥味的风,他垂眸望着女儿泛红的脸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方才握过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这么着急?"沈磊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却未达眼底。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擦过她耳后时微微停顿,"是要讨赏,还是想学新的杀人招式?"
暮色将沈磊的影子拉得细长,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暗河。
他望着女儿涨红的脸颊,喉结无声滚动——记忆里那个总躲在祖母裙摆后的小女孩,何时学会用这样明亮的眼神直视自己?鎏金虎符撞在沈梦雪手背,凉意却比不上此刻她掌心的温度。
"爸爸,你蹲下来。"沈梦雪踮着脚,发间碎钻步摇几乎要碰到父亲下颌。
风卷起她浅米色裙摆,露出沾着血渍的纤细脚踝。
沈磊垂眸盯着那抹暗红,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暗房里,自己亲手拧断刺客喉骨时溅上的血迹,也是这样刺目。
玄色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里,沈磊缓缓屈膝。
他刻意与女儿保持半拳距离,却仍能闻到她身上混杂着血腥味的茉莉香。
沈梦雪突然倾身,睫毛扫过他眉骨处的旧疤,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紧绷的侧脸。
轻如羽毛的吻落在颧骨,带着未擦净的血迹的咸涩。
沈磊瞳孔骤缩,藏在袖中的匕首几乎要出鞘——这不合常理的亲昵让他脖颈后的旧伤突然灼痛,仿佛回到几十年前那个被背叛的雨夜。
"又想耍什么花招?"他扣住女儿后颈的力道重得能留下指痕,鎏金虎符硌得沈梦雪锁骨生疼。
但少女只是歪头轻笑,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喜欢爸爸。"
她故意拖长尾音,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藏着绷带的袖口,"不可以吗?"
沈磊凝视着那张与妻子七分相似的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后颈凸起的骨节。
记忆里某个雪夜突然清晰起来——五岁的沈梦雪也是这样踮脚亲他,却在他伸手想抱时尖叫着逃开。
此刻少女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竟与当年自己在刑讯室里看到的猎物垂死挣扎时的眼神,莫名重合。
沈梦雪仰着头,浅紫色眼眸亮晶晶的,在暮色里像两汪浸着星光的湖水。
她踮起的脚尖微微晃动,浅米色裙摆随之轻颤,将沈磊周身森冷的气息都搅得柔和了几分。
沈磊盯着女儿,喉结动了动,手指依旧紧扣着她的后颈,却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他沉声道:“说吧,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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