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装内袋又震了震,这次我听清了震动频率——短,短,长,短。
是"SOS"。
当守墓人坐进警车时,他西装内袋里手机的震动声就像一根细针扎进了我的耳膜,那尖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突然照亮了冷藏箱的通风口,在淡紫色的光斑里,几缕纤维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像幽灵的触手在舞动,就像某种无声的呼应。
“沈墨。”她的声音比冷藏车的金属壁还要冰冷,“这是纤维的静电吸附模式。”我凑过去,看到那些米黄色的纤维呈放射状粘在通风口边缘,每根纤维的卷曲弧度都与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碎纸屑上的痕迹重合。
解剖室里惨白的灯光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十二岁的我蹲在墙角,看着父亲用镊子夹起半张带血的碎纸,纸上粘着的纤维在显微镜下也泛着同样的米黄色。
“这是买方地址。”我的喉咙发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那疼痛让我清醒,“当年凶手寄给警局的碎尸通知单,用的就是这种纸。”林疏桐的指尖在纤维上方悬停了半寸,没敢触碰:“暗网拍卖的买家,可能和你母亲案的凶手是同一拨人。”
冷藏箱的金属壁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拿出分样筛,将螺旋纹金属齿对准箱体接缝处的凹痕。
老周铁锹木柄上的刮痕在我的记忆中翻涌——三天前他蹲在泥地里擦铁锹,说“铲煤渣蹭的”时,指节白得像死人一样。
分样筛卡进暗格的瞬间,锁芯里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和铁锹的刮擦角度完全吻合。”我按着暗格开关,“这里藏着配型样本。”
在我们继续调查冷藏箱的时候,林疏桐突然想到查看一下周围的监控画面,没想到却有了新的发现。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手机屏幕的冷光照得她的瞳孔发亮,“看监控画面!”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警车旁便利店的监控里,老周在被押上警车前,右手偷偷摸过警车后座的钢笔。
那支钢笔帽上的校徽——是校长办公室的定制款。
我猛地捂住林疏桐的眼睛,指腹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别看。”她的手覆上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肤:“他在伪造运输单据?”我盯着监控里老周快速翻动纸张的手指,喉结动了动:“用校长的钢笔,把非法心脏的来源改成……自愿捐赠。”
冷藏箱的门“砰”地弹开,冷雾裹挟着蓝漆滴溅在我们脚边,那冷雾带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
那些蓝漆顺着金属壁往下淌,在地面上聚成暗红色的痕迹,像凝固的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林疏桐的热成像仪突然发出蜂鸣声,绿色光斑在地面上投出向下延伸的箭头:“地下三层。”她的声音颤抖着,“温度零下196摄氏度,和你母亲案现场的液氮培养舱型号一致。”我拿出温差仪贴在冷藏箱底部,金属触头传来的寒意顺着手臂窜上我的脊椎,那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年前解剖室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父亲指着母亲尸体上的冻伤说:“凶手用液氮保存过器官。”此刻,热成像仪的光斑正沿着墙缝往下爬,在地下三层的位置凝成一个发亮的圆点。
林疏桐的手术刀挑起舱门的封条,火漆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滴。
她用刀尖轻轻一挑,纹路便清晰起来:“和陈律师上周给我看的器官移植合同蜡印……完全一样。”陈律师的脸突然浮现在我眼前——他总是说“合法移植”,但每次提到供体来源时,镜片后的眼睛就会快速眨动三下。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守墓人的SOS信号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林疏桐的手突然覆上我握着温差仪的手背,她的体温透过金属外壳渗了进来,那一丝温暖让我感到一丝慰藉:“暗网倒计时……只剩48小时了。”我低头看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
冷藏箱暗格里传来细微的机械声,像某种倒计时的心跳,在寂静中回荡。
我握紧温差仪,金属外壳在掌心压出了红印。
地下三层的光斑还在热成像仪上跳动,像母亲遇害当晚,解剖室墙上那台老式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催促着我们。
林疏桐的手术刀尖轻轻敲了敲舱门,封条上的火漆裂开了细小的缝,露出底下一行模糊的数字——72。
“走。”我拉着她往地下楼梯口跑去,温差仪的金属触头在掌心发烫,那热度让我感到一丝不安,“要在48小时之前赶到。”林疏桐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蓝漆血痕,我们的影子在墙上叠在一起,像两块正在拼接的拼图。
地下三层的铁门就在转角处,门缝里渗出的冷雾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甜腥味,那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拿出温差仪贴在门上,金属触头刚碰到漆面,显示屏上的数字就开始疯狂跳动——零下196摄氏度,零下195摄氏度,零下194摄氏度……液氮培养舱的嗡鸣声从门后传了出来,那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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