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层下面藏着这个。”我指给林疏桐看,“周明远用医院的冷藏液浸泡过举报信,伪造了死亡时间,却把残留留在这里了。”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证物袋:“所以碎纸机里的碎屑不是漏出来的,是他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为了掩盖真正的证据。”我大步走向墙角的碎纸机,电源线还插在墙插上,指示灯发出幽绿的光。
我猛地扯断电源线,塑料外壳裂开一条缝,里面掉出半张泛黄的纸页——是2018年3月的死亡记录,“他用警队的举报信做烟幕弹,实际上是在销毁器官移植的原始登记。”
林疏桐把紫外线灯转向周明远那件被扯下的白大褂,灯光扫过内衬时,她突然蹲下:“看这里。”衬衫内侧有一块被熨烫过的痕迹,紫外线一照,浮现出模糊的标签纤维,“注销日期标签的纤维,和举报信复印件完全一致。”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设计了一个证据闭环——用警队的纸伪造医院的记录,再用医院的冷藏液销毁警队的证据。”
“叮——”
陈护士的手机突然在我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被押走之前,我顺手拿走了她的手机,当时只是以防万一,现在暗网对话框里的加密文件正在自动播放。
沙哑的男音混合着电流声炸响:“心脏必须在明天日出前取出,否则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你。”林疏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那声音……和她母亲遇害前接到的匿名电话,声纹吻合度至少有80%。
我抓起检测仪对准手机屏幕,红光扫过通话记录的刹那,屏幕上显现出黑色的修改痕迹——是用某种特殊墨水覆盖的备注,“后勤处王主任”几个字在红光里泛着紫色。
“举报信上墨水痕迹的修改处,指向的是他的钢笔型号。”我想起上周在后勤办公室见过的蓝黑色钢笔,“而他的办公室里,正存放着和蓝箱子同款的冷藏液。”
林疏桐突然举起角膜模拟器对准天花板。
蓝光扫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时,画面里出现了重叠的影像——2018年3月17日的监控录像,被覆盖在最新的画面下面。
“监控死角里藏着这个。”她放大画面,在模糊的光影里,隐约能看见“307”的门牌号,“这是我母亲出事前最后待的病房,她当时在调查3号VIP房的移植手术。”
手机里的录音还在循环播放,我却听见碎纸机方向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转头的瞬间,检测仪的红光扫过碎纸机的进纸口,那些被我扯断的电源线接口处,竟然渗出了淡紫色的荧光——和门把手上的痕迹连成了一条线。
林疏桐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后颈:“那是……陈默的血?”
三年前在陈默的死亡现场,我漏检了一道0.3毫米的血痕,现在这道荧光,和那道血痕的走向分毫不差。
那时的技术尚不成熟,加上现场存在干扰光源,导致遗漏。
如今借助新的检测手段,才得以重现。
原来他早就把线索藏在了这里,用自己的血在档案室里画出了一条路,指向器官移植的源头,指向当年“误判”的真相。
“沈墨。”林疏桐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胳膊上,她的体温透过衬衫传了过来,“静电吸附板……”
我这才注意到,之前装碎屑的吸附板不知何时从证物袋里滑落了出来。
淡黄色的碎屑在板上缓缓移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最终全部聚集到了板中央——那里正对着墙上的温度计。
温度计的金属外壳在红光下泛着冷光,我伸手碰了碰,指尖传来轻微的电流刺痛感。
林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冷藏库的温度计。”
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抓起吸附板塞进怀里,林疏桐已经抄起紫外线灯挡在我身前。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是刚才押着周明远的老周,他举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带血的钥匙:“在周明远鞋底的夹缝里发现的,可能是档案室铁皮柜的钥匙。”
我接过钥匙时,吸附板突然震动了一下,温度计的影子在板上投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蓝箱子的形状。
林疏桐的目光从我怀里的吸附板移到了老周手里的钥匙上,她的喉结动了动:“打开铁皮柜。”
档案室里回荡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眼吸附板。
那些原本静止的碎屑正在微微颤动,像是被某种磁场吸引着,而它们聚集的方向正对着墙上的温度计。
我伸手摸了摸温度计的玻璃罩,指尖触到一层极薄的结晶——是冷藏液。
“打开了。”林疏桐的声音带着颤抖。
铁皮柜里堆满了泛黄的档案,最上面的一份,封皮上写着“林月白(林疏桐母亲)非正常死亡调查卷宗”。
我翻开的瞬间,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是林月白的尸检报告,死亡原因一栏被红笔圈出“机械性窒息”,而原报告上的“意外坠楼”四个字,被涂得几乎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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