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巴摇摇头。他记得那个人——瘦得像竹竿,镜片厚得像酒瓶底,总在半夜躲在被子里压抑地咳嗽,有时候咳着咳着就变成呜咽。
宗成能突然做了个切割的手势,食指在喉咙处横向一划:"昨天业绩垫底。"他又做了第二个手势,五指并拢如刀,在自己腹部虚划一下,"今早就被带走了。听说..."他嘴唇几乎不动,"是去做'全面体检'。"
郭朝巴突然想起医疗室墙上的解剖图,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器官。他的胃液翻涌上来,在喉咙口烧出一道酸痕。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宗成能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上铺,被子拉过头顶。郭朝巴鬼使神差地掀开窗帘一角——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推着担架车走向印有"妙瓦底国际医院"的面包车。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只苍白的手腕垂落在外,上面还戴着公司的工牌。
月光下,郭朝巴清楚地看到那只手腕内侧的针孔,排列得如同某种诡异的星座。
面包车开走时,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血红色的轨迹。郭朝巴保持着掀窗帘的姿势,直到双腿麻木。
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只手腕的画面——工牌上隐约可见的照片,正是那个总在半夜咳嗽的眼镜男。
下铺的床板突然传来有节奏的震动。郭朝巴低头,发现是自己的膝盖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撞得铁架床嗡嗡作响。他死死咬住手背,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止住这阵战栗。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明天的工作目标:50万业绩,或者600cc鲜血。郭朝巴盯着屏幕,眼前浮现出医疗室那支针管,针尖上悬着的液滴仿佛正滴在他眼球上。
窗外,又一辆"妙瓦底国际医院"的面包车缓缓驶入园区。这次的车牌,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雨季来临前,郭朝巴认识了宗成能。
"我想逃。"某个暴雨夜,郭朝巴在洗碗池边低声说。
宗成能的手一抖,不锈钢餐盘"咣当"掉在地上:"你疯了?上周有人试过..."他的声音发抖,"被抓回来打断了腿,现在还在水牢里。"
水牢是园区西南角的一个水泥坑,下雨时会积满污水。受罚的人被铁链锁着,只能露出头呼吸。
"那也比被'全面体检'强。"郭朝巴盯着手腕上的条形码纹身——No.218,"帮我个忙..."
行动定在缅历新年前夜。当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时,郭朝巴撬开了仓库的后窗。雨水混合着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远处传来警笛声——是他让宗成能偷偷联系的缅甸警方。
"站住!"身后传来刘祥正的怒吼。郭朝巴拼命奔跑,橡胶棍擦着耳朵飞过。就在他即将被抓住时,一道强光突然刺破雨幕。
"暗刃特战队!放下武器!"
冷艳锯的声音如同天籁。郭朝巴瘫坐在泥水里,看着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从装甲车上跃下。刘祥正被按倒在地时,金链子断成两截,掉进排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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