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的白光刺得陈溯眯起眼。
他数了数天空,七架飞舟排成雁阵,激光炮口泛着幽蓝的光——仲裁庭这次动了血本。
"溶洞入口被轰开,他们要抢虎符。"苏绾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掐进陈溯掌心,"青铜门的位置在虎符里,他们等不及了。"
陈溯抹了把脸上混着血的雨水。
后山传来村民的尖叫,是暗河的杀手混在仲裁庭队伍里?
还是仲裁庭根本不在乎平民?
他喉咙发紧——三天前在破庙救的那个抱着娃娃的女人,此刻该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
"撤到村北地窖。"他反手攥住苏绾手腕,"赵虎断后,张毅带妇孺先走。"
赵虎的铁棍在地上砸出火星:"放心!
老子这根铁棍子还能抡三趟!"他抄起昏迷的李明,像拎麻袋似的甩到肩上,"这孙子再敢动,老子敲断他腿!"
撤退路线是三天前韩飞画的。
陈溯记得那小子蹲在火塘边,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村北老井底下有地道,清末躲土匪挖的,出口在乱葬岗。"此刻他盯着脚下青石板,第二块砖缝里嵌着半片碎瓷——韩飞的标记,没错。
第一波追兵到了。
五个玄衣人从房顶上跳下来,腰间仲裁庭徽章闪得刺眼。
为首的刀疤男挥刀直取苏绾后心,陈溯旋身古剑横斩,剑鸣声里刀疤男的刀断成两截。
"走!"他踹了刀疤男胸口,鲜血喷在苏绾眼镜片上。
苏绾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淬着她调的麻药——这是她昨夜在破庙,借着月光在药囊里捣鼓半宿的成果。
暗巷里突然传来闷响。
陈溯转头,赵虎的铁棍正砸在追来的刺客膝盖上,"咔嚓"声比雷声还响。
李明在他肩上抽搐两下,被赵虎狠狠拍了后颈:"装什么死?
老子当年在矿场扛两百斤煤,你这点小把戏——"
"前面!"张毅的柴刀劈断一根弩箭。
陈溯看见三个刺客从草垛里钻出来,手里端着改装过的连发弩。
苏绾拽着他往旁边一扑,弩箭擦着他耳尖钉进墙里,木杆还在颤动。
"韩飞呢?"陈溯抹了把脸上的土。
苏绾指向巷口——那个总蹲在田埂上修捕兽夹的瘦高个正猫在墙根,冲他们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巷口传来惨叫。
陈溯看见最前面的刺客踩中了什么,脚下青石板突然下陷,整个人栽进坑里。
坑里寒光一闪——是韩飞用杀猪刀磨的倒刺,正扎在刺客大腿上。
第二个人想跳过去,脚刚离地就被绊马索缠住脚踝,摔进旁边的粪坑,溅起的污水里还漂着韩飞埋的碎瓷片。
"好小子!"赵虎大笑,铁棍抡得虎虎生风,"老子早说这娃子天生该当猎户!"
但笑声被引擎声碾碎了。
陈溯抬头,最中间的飞舟降下悬梯,三道身影踏空而下。
为首的老者穿着月白道袍,腰间挂着枚玉牌,牌上"仲裁"二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合道境。"苏绾的声音发颤。
陈溯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在流失——三天前在地宫,他们翻到的古卷里写过,破虚合道,可御空而行。
老者的目光扫过来,陈溯后颈发炸。
他下意识护在苏绾身前,丹田处突然窜起热流——星河九变第六变,要破了?
"陈小友。"老者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把虎符交出来,仲裁庭保你周全。"
"保周全?"陈溯摸向腰间古剑,剑鞘上的星纹突然发烫,"十年前孤儿院那场火,也是你们保的周全?"
老者的瞳孔缩成针尖。
陈溯看见他袖口无风自动,空气里有细微的撕裂声——这是要动手了。
苏绾在他身后扯了扯他衣角。
他低头,看见她掌心的虎符正渗出血珠——青铜门上的纹路,此刻正沿着她手腕往上爬,像条暗红色的蛇。
"他们要的不是虎符。"苏绾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青铜门里的东西。"
飞舟的轰鸣声盖过了一切。
陈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他盯着老者抬起的右手,看见指尖凝聚的气劲正泛着幽蓝——那是要取他性命的杀招。
"赵虎!"他吼了一嗓子。
赵虎立刻把李明甩给张毅,铁棍往地上一杵:"老子在!"
"带他们走!"陈溯抽出古剑,星芒从剑刃里窜出来,在雨夜里划出一道银线,"我拦住他!"
苏绾突然拽住他手腕。
他转头,看见她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妖异的金芒——那是仲裁庭血脉觉醒的光。
"我帮你。"她说。
老者的气劲已经凝聚成型。
陈溯感觉有座山压在胸口,但丹田的热流越来越烫,几乎要烧穿他的经脉。
第六变,就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古剑向前一送。
星芒暴涨的瞬间,他听见苏绾在耳边低喝,两股气劲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白光。
"走!"陈溯吼得嗓子发疼。
张毅已经带着村民跑远了,赵虎扛着李明冲进巷口的地道。
他盯着老者扭曲的脸,突然笑了——十年前躲在衣柜里看大火的小杂役,今天要和破虚合道的高手过招了。
飞舟的探照灯照在他脸上。
陈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裂开,像茧化成蝶。
星河九变第六变,成了。
老者的第二招已经到了。
陈溯举剑相迎,剑鸣声里,他听见后山溶洞方向传来闷响——青铜门,开了?
轰鸣声越来越近。
陈溯知道时间紧迫。
他迅速调整呼吸,星芒在剑刃上跳动得更急了。
这一仗,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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